“王爷那时候多大？”

祁想起自己收到的那封信：“王爷送来的诗，如果不是写给下官的，那就写得还不错。”

“王爷。”

“如果都是公文，王爷倒不如去找张主簿。”

“这就对了，”姬别情端起梨喝了一，没想到这么甜，于是咙稍作缓和，“听令堂说，你的兄弟妹小时候都叫你哥儿。”

祁沉默片刻，缓缓低下捂着嘴，但屋里太过安静，姬别情还是听到了他的笑声。

叶未晓在门外打哈欠，规矩他不该听，可就算他听了也不明白姬别情对这小这么客气什么，想在朝廷树立威信，祁并不是一个值得拉拢的好人选。包厢里时不时传来笑声，这二人初次见面，竟然还谈得很投机，而“拜师”这个话题过去之后，姬别情只字不提朝堂中事。

祁刚刚有所缓和的脸又板起来：“是陛下要您找一位老师的么？”

“可那就是写给你的，我以为……”

的文采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姬别情清清嗓，“说起来不怕祁大人笑话，我少时也曾在国监偷着与太学生一同考试，成绩是倒数。”

“想丞相也算不上什么争名逐利，为官之人，有谁不想。”

“是我自己，”姬别情解释，面诚恳，“而且我并不希望别人知，哪怕祁大人只是时间替我这拙作雅正几句也好。”

“说不上好，只是偶尔有些兴致，但边没几个靠谱的人，即便看了也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词，不堪耳。”

“这……我又不懂布置。”

“原来如此，那你介意我……”

祁通常不在外面喝酒，酒量不太行，但姬别情已经帮他斟满了酒杯。姬别情见他犹豫，打了个响指叫人来。

“那……姬兄？”

“坦坦地说话，想就，不想就不。朝中人人都知陛下对我信任有加，恨不得踏破驿馆的门槛，唯有你，”姬别情有饿了，往嘴里送了一块，“明明白白地拒绝我，说话还很不客气。光是这一，这一声老师我叫得便不冤枉。”

这也太好骗了，叶未晓叹，莫名有羊虎的觉。

这下到祁窘迫得脸上微红：“但拜师还是免了吧。”

祁顺下去：“以为下官想丞相？”

“还是笑一笑的好，”姬别情稍稍放松，“就是一顿便饭，祁大人何必一直跟本王打官腔呢。”

“不介意。”

姬别情失笑：“怎么会，如果都是公文，我就不会去翻国监的废稿。”

“是下官失礼了，”祁正，“其实十二岁有如此胆识，王爷也非一般人，大可不必在意这成绩。”

“十二岁。”

“待到靖梁王府的牌匾挂起来，我便亲自到国监去送帖，”姬别情喝掉杯里最后一梨，“哥儿可千万不要再拒绝我了。”

“过几日我会在长安建府，已经在布置了，到时候可能还要让你过来指一二。”

“家父祖籍宣州，那边对家里的儿都这么叫。”

“把酒换成甘梨。”

祁面疑惑。

姬别情一边聊天一边观察着祁的一举一动，他看上去没有初来时那么张和抗拒，也终于主动夹了两筷菜，但仍是客客气气，他应该不怎么会与人相，而且情绪都写在脸上。

“那岂不是显得我很不真诚，”姬别情拿起酒壶，“还有，只有你我二人在的场合，就别用敬称了，听着怪别扭的。”

姬别情看上去越发窘迫：“是本王小人之心度君之腹了，不曾想祁大人不是衷于争名逐利之人。”

姬别情摇摇：“不在意不行啊，先前还能糊一下，可如今我被召长安，就得在其位谋其政了，让旁人看见我写的东西，或许看在靖梁王这个名的面上不会说什么，背地里能好听到哪里去。”

祁把手指搭在酒杯上：“也不必，王爷太费心了。”

“那下官……我……应该怎么称呼？”

“王爷平时也好诗文。”

“我是想在合适的地方挂几幅字……”

“我虚长你几岁，兄弟相称就是。”

“去祁府的时候偶然得知的，说你喜甜，这次是匆忙了些，准备不够周到，下次换些西域的甜酒，再认真招待你一次，”姬别情说着把自己的酒也倒掉，“刚才还说过，兄弟相称。”

“这就是本王想找你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