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白亦垂静静地看着那条线，看那条线的痕迹，就如一支越越近的利箭，如今已迫在眉睫。

脚步声远去之后，皇帝才开，说：“现下无人了，咱们也亲近一些，四弟叫我大哥便是。”

她手握着玉簪，默然看着那条浅浅画在几上的线，以及上面越来越密的刻度标记，只是看着，想着那每一后面代表的事情，便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李舒白起到门迎接，皇帝看着周围环境，说：“四弟，此真是景致非凡，不知住起来受如何？”

“有什么不敢的，皇家难便无兄弟了么？”皇帝放下茶盏轻叹，“我们兄弟十数人，夭折者有之，英年早逝者有之，以至于朕登基至今，只剩得你我与九弟……朕却万万没想到，你与七弟误会横亘，竟一致于斯……”

伟益当年受赐的先帝御笔……

皇帝沉望着他，缓缓说：“然而人人都说，那日在香积寺后山，你当众杀害了七弟……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为鄂王作证，证明

李舒白应：“坐看落，卧听泉声，此中盛景，无法言说。”

第274章繁相送(3)

皇帝始终神情和蔼，面带笑意端茶，却只在鼻下轻嗅，说：“世间万事，类旁通。四弟心生灵窍，万事俱佼佼众，就连煎茶之味也比他人更隽永。”

见皇帝语带哽咽，伤至中途语说不下去。李舒白淡淡：“陛下是误会臣弟了。臣弟与七弟，虽受人挑拨而有所误会，但断不至于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

他遮住目光的睫微微一颤，彷如被无形的箭刺中，忍不住闭上停了片刻，才想起一件事，问：“你今日，怎么来的？”

黄梓瑕正躲在旁边耳室的窗下，自然听这是皇帝边徐逢翰的声音。而他陪着过来的人，自然便是当今皇帝了。

皇帝轻把他手臂，说：“如此景，甚好。今日朕过来，特意讨你一杯茶喝。”

“是王宗实带我来的，他说，要送我一份大礼。”

脚步声近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陛下，走廊近，还需当心哪……”

黄梓瑕略一思忖，正要说话，李舒白已经抬手止住了她。

“臣弟不敢。”李舒白说着，请他上座，亲为茶。在选取茶杯时，他的手不动声地过了刚刚黄梓瑕喝过的那一杯，给他取了另一个。

“陛下谬赞，只是这周围环境清幽，显茶真味而已。”李舒白不动声。他垂目看着手中的茶，那里面倒了半杯黄梓瑕喝过的茶，他素有洁癖，本是从不碰他人东西的，但此时，他见皇帝不肯沾自己煮的茶，便慢慢将她喝过的茶饮了下去。

皇帝笑了笑，抬看了徐逢翰一。他会意，与一群人退到屋外，远远避开。

十数人从她前的窗外经过，脚步杂沓，她不由自主地缩起，放轻了呼。

他拿起旁边的一条帕蘸了茶，一下将那条浅浅的白痕抹掉。黄梓瑕尚不解其意，正想询问，却听到外面已经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有人走上了临的走廊。

他微抬下示意她躲到里面去，然后将她的杯中茶倒到自己杯中，用帕茶杯覆在茶盘之中。

“臣弟不敢。”李舒白立即推辞。

“你我相见，也算大礼吗？”他抬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