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白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抬看着她。

“为什么？”

“王爷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对圣上太有信心？”黄梓瑕不由得急问，“难您在朝中这么多年，还不相信兄弟阋墙、骨相残的事情？我不信您会如此天真！”

他了一下，却没有回答，只看了她许久，才伸手去拉住她的手臂。

他缓缓摇，微笑：“放心吧，没有你想的这么天真，也没有你想的这么可怕。”

李舒白微微而笑，牵着她的手往内走去。

黄梓瑕在门外向他裣衽为礼，低声说：“夜到访，还请王爷恕梓瑕冒昧。”

黄梓瑕只觉得心一，一奇异的温瞬间涌满了她的臆。她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轻声说：“这要是梦，也不错。”

黄梓瑕睫微颤，抬起从镜中望着他。

黄梓瑕轻轻，说：“圣上早已病重，此次接佛骨祈福若再无起的话，恐怕就会尽早……对王爷下手。”

李舒白从镜中凝望着她，明亮的铜镜映照她低垂的面容，如一朵黄昏中低垂的莲。而那双被睫半遮半掩住的眸，便是上最清澈明净的珠。

“王爷自然比我更清楚，沙陀多年来始终都盘桓在北方，每年冬季时缺衣少粮便南下劫掠。但他们自前次被王爷击溃之后便大不如前，如今恐怕极难威胁到朝廷，只是边关的几支散兵游勇而已——而如今朝廷所要面对的，却是整个天下。皇位的托只在一夕之间，圣上病重，太年幼，而夔王您，已经坐大。”

黄梓瑕了一下，站起接过他手中的簪，又拉开屉取过梳，对着镜帮他梳。

她若无其事地回自己的手，继续帮他梳，慢慢挽成发髻，说：“王爷忘记了？之前在蜀地，您受伤的时候，都是我帮您梳的。”

他们的目光在铜镜之中相遇，就像是在望着彼此终生的宿命走向般，久久无法移开。

隔着衣袖，他觉到她柔的肌肤，微微的温，才恍然而笑，自嘲：“真是的，我还以为，自己尚在梦中。”

目光在波般的灯光下，也缓缓漾着，光潋滟。

黄梓

“明日你们去蜀地的行程早已定下，佛骨舍利明日移京城寺庙也是早已定好。怎么可能会忽然之间就无法脱了呢？”李舒白不愿再隔着一层镜面说话，转过，直接望着她说。

许久，黄梓瑕才低帮他束好发，上玉簪，轻声说：“明日一早，王爷不要去里。”

李舒白沉默地看着她，她望着他的双，满怀担忧与恐惧。他知这全都是因自己而起，便微微一笑站起，轻拍她的肩说：“别担心，我看局势不至于如此可怕。”

李舒白看着她微笑问：“难，他不顾振武军之围了？”

他情难自禁，低低说：“那时你我朝不保夕，狼狈不堪，可现在想来，却是我此生最难得的一段好时光。”

黄梓瑕跟着他内去，两人在榻上坐下。他随手拿了一簪将发挽起，一边问：“怎么了，里有什么动静？”

“王蕴今日过来通知我，明日我们无法启程去蜀地了。”黄梓瑕垂下双手，站在他的后，缓缓说，“理由是，明日他要将佛骨舍利送到各寺庙供养，到时候会忙得无法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