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将她带荣国府，却连他自己的儿都保护不了的贾代善，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

这是差将她击垮的第三重恨。

贾数平静地低：“女儿谨记。”

“你原本是有一个弟弟的。”话一开场，胡姨娘就放了个雷。

贾数敛眉，语气平静：“母亲恨贾史氏吗？可需要女儿替您报仇？”

这是第一重恨。

胡姨娘对荣国府仇恨是真，但若是真不在意原主这个女儿，就凭着那仇恨，她都能将这荣国府闹得天翻地覆。毕竟光脚的

恨贾史氏吗？当然恨！可她更恨贾代善！

而且原主生至今，见到贾代善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她难还期待贾代善对一个从未放在心上的女儿有多少情？若真到了非用她不可的时候，谁能保证贾代善不会这样？

只是到了门的时候，她站定，认真地开：“母亲，等着我接你离开这荣国府。”

胡姨娘嘴蠕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最后却只吐一句：“若无事，就离开我的院，我该休息了。”

贾数回，目光复杂：“她只是不知如何表达。”

这么些年她早就想明白了，她为妾室，天然就站在了贾史氏的敌对面，贾史氏对自己任何事都是理所当然。何况以她当时嚣张的态度，她自己都无法保证若是将儿生下，会不会为了儿和贾史氏彻底对上。

贾数得到了自己想知的信息，走得毫不迟疑。

“我一开始并不甘愿给他妾，可贾史氏见不得老匹夫每日惦记着我，命人给我下药，老匹夫看了不对却本没在意，仍旧与我行了房。”

胡姨娘脸上满是纠结，半晌后，终于想通般垮下肩：“我告诉你便是。”

说完，她也不回地离开了胡姨娘的院。

庶女的名字，却是在大定亲前夕才一齐取的。贾数甚至怀疑，若贾没有跟着贾赦兄弟取名，她们这几个庶女很可能直到嫁都只有一个名。

“我原本是贾代善那老匹夫同僚家的妾室，但因宴会上献舞被老匹夫多看了几，便被原本的主家送给了他。”

哪怕是可买卖的妾，胡姨娘也并不愿意“一女侍二夫”这会被人戳脊梁骨的事。

胡姨娘嗤笑：“那老匹夫恐怕到现在都不知，他有多少儿死在了他贤妻的手上。”

“一开始我自然是恨贾史氏的，不过……”胡姨娘转，似笑非笑地看着贾数，“看在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份上，姨娘借此劝你一句，不要将一颗真心放在男人上，这后院的争斗纷争啊，可全都起始于男人。”

这是第二重恨。

回到屋，翠烟等不及开询问：“小，胡姨娘怎么……”

“我当时蠢，光记得恨贾史氏了，每日作妖，又因为在贾史氏的针对下仍生下了你，我气焰愈发嚣张，几乎是借着老匹夫的势将贾史氏的脸往脚底下踩，这么闹了三四年，老匹夫终于厌烦，将我禁了足。没想到在我禁足期间才发现自己又怀了，但为时已晚，贾史氏安在我边的人拦截了我递去的消息，暗中谋害了我的孩。”

她恨贾史氏，却也能理解贾史氏。

直到看不见贾数，胡姨娘才低看着手上的珠串儿，迟疑了下，终究没将那颗藏了毒、药的假珠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