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听到那汉远远喊：“我把你们安全送到上海！送到上海好不好——你们没有人护送，就等死了！”

江眠：这个人有闲工夫写这没用东西，果然是个神经病。

卢嵇安似的拍着她后背。

还小，倒是不太可能，但是有几个都已经十三四岁了。

江眠迟钝的转了转睛：“别拍我。”

卢嵇有急了：“哎，说话。”

他说着，从西装上袋中一张薄纸，在空中抖了抖，上有笔字，写了些什么“兹转让女童江眠”之类的字样，轻飘飘松手，落在了老的血上。

灯的微光照了漆黑森林里的一小片孤岛，小姑娘们拿起了刀，拿起了枪，却又都放下，从旁边树下捡了石来。

江眠翻了个白。

卢嵇骑技术远不如宋良阁，他都没法抱着她上，只得转给了宋良阁。宋良阁一下慌了，半天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两手拿刀好使，抱人却不会，差把江眠扛在了肩上。

怕是施暴的时候，其他小姑娘也没躲，只能看着。

一群女孩儿矮不一，沉默的站在灯旁不说话，望着他们。

江眠似乎给震蒙了，两只手趴趴的搭在卢嵇肩膀上。

宋良阁脸上的那光又暗下去：“倒也是。”

卢嵇：“不吃苦哪来的息。你闺女若长到这么大，估计让你的连也不会剥吧。”

一行人转。

卢嵇：“胳膊动一动，给我看看。”

十几个小姑娘从车底爬了来，她们似乎意识到，这两个突然冒来的怪人，是不可能带他们走的。

卢嵇拎着灯，奔几步急急忙忙的去寻人，枪落在中途，小泥人瞪着傻倒在洼里。卢嵇一手拎灯，一手拎起人，江眠垂手垂脚，还在往下滴，他放下灯，拎着她拍了拍，也拍不掉什么泥。

卢嵇没她一泥，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往回走，对宋良阁喊：“没断胳膊，好着呢。你就是个疯，就看着一个七八岁小姑娘开枪杀人！”

江眠是在报仇。

江眠被他拎着后脖，脚离地，知这人是怕她被后坐力碎了骨，心不在焉的提起两条胳膊来。

江眠趴在宋良阁肩膀上看，走的慢慢的。卢嵇骑跟了上来。

被叫疯的宋良阁依然一副老好人样，只是笑容加，人神了些：“你说我闺女要在，要能有这么息就好了。”

卢嵇：“他估计也不是良心生意的，我备了纸。”

卢嵇先放下一盏灯在地上，上了，牵着缰转了几圈，笑：“要是你们求稳妥，我建议你们还是把扶起来，让那个还有气的男人上了车，如果他运气好能活命，再把你们卖到上海的厂里去，你们也算能有个活吧。嗯，不过要是我，我就会分了死人的钱，往西走二十里地，找那个基督教堂，问问他们收不收人。不过如果他们不收人，你们在外落着，可能还不如卖到厂里去。”

江眠仰看他：“不要票据了？”

卢嵇：“……小孩儿哪来什么。”

卢嵇笑嘻嘻：“他们的刀和枪都留给你们了，两辆驴车还能跑路。”他手放在肩上，在背上像个绅士一般弓腰行礼：“小小们，大清都亡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