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生活可真他妈啊。杜先生有家人么？”

江眠一僵，放下小弓，往后退几步，轻轻合上了饭厅的门。

宋良阁双手在脸上薅了一把：“我不知，或许栾老说了些什么吧。”

他听着一阵脚步声，江眠穿着白的宽袖旗服走过来，发辫梢儿系了一条素白的缎带。

他们别过去，但已经了，陈青亭先着急的往厨房跑去。屋里一地淋淋的鞋印，她听着陈青亭跑过去也没有什么呼救，家里应该没歹人。

她想走路没声，那就是走到陈青亭后他都发现不了。

陈青亭这几日快连东西都看不清了，他了鼻：“班主不好拖了一年多了，我想着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呢。可是……一下就结束了。”

陈青亭往旁边坐了坐，让地方来，江眠坐到他边来。

宋良阁摇了摇。

这几声脚步，就是在问他，她能不能过来。

走厨房外的饭厅，许妈坐在凳上了，旁边站了个黑棉袍带毡帽的青年，也是着。饭厅里一片死寂，大家都像是不会动了，只有陈青亭慢慢的坐在了凳上，没有坐稳，凳一，他想扶桌没有扶住，跌坐在了地上。

宋良阁回来的时候，公寓已经空了。满地污鞋印，陈青亭他们走得急，很多装着戏服的箱还留在走廊上。江眠膝盖上放着弓，坐在楼梯上。

外面天快亮了，雪也停了，开门的瞬间映亮了她的脸。

宋良阁也坐在了台阶上，挨着她，摇：“没有。他没有结婚过。”

宋良阁抱住她脑袋，下放在她，半晌：“好。”

江眠：“我们该给他买棺材。是那位军阀心里觉得不解气吧。你呢，没人来杀你么？”

落雪的松树上挂着些许白布条，院里哭声渐渐低下去。陈青亭正坐在小时候的藤床上，如今已经趴不下了。他穿着白麻袍，膝盖上摆着一把宝剑。那时最早开始决定唱武旦的时候，陈班主送给他的。

江眠殿后，她反锁上门，听见许妈哭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推了鞋柜挡住门，先从门边的长箱里摸了一把小梢弓，手指了三枚箭矢，小心翼翼的往厨房靠过去。

第29章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给自己的电脑祈福，今天夜或者明天白天可能加更，加更的话，微博会提醒。

江眠疲惫：“怎么样？”

锁被咬住的瞬间，饭厅里爆发崩溃的哭声。

江眠：“不要再哭了。都了。”

他虽然也十四五了，但江眠知，他就像个半大孩，只要唱戏好，别的都不用想。到今日，他幼稚的时候该结束

风猛烈起来，刮得饭厅的玻璃颤抖，那个黑棉袍青年半晌才又重复了一遍：“班主没能熬过去，今日早晨走的。”

江眠朝他倚了过去，脸贴在他凉凉的外衣上，半晌：“我昨儿下午想好了。我们去天津吧，去吧。别分开就好。我……嗯，放心不下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