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秋挑衅地冲他一笑。生气想揍他？他偏要说。反正已经得罪了，也不怕得罪得更彻底。

老喜极而泣，佝偻着腰，伸手想摸小石的脸，看到自己手脏，又缩了回来，他自顾自抹了泪，而后才用那极其苍老的声音，“小石，我是你大爷爷啊。你爹是我侄。”他又哭起来，“你爹还那样年轻，没想到比我这个老不死的还要先走。真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小石的心思，刘氏和许屠自然无从知晓，两人听到老的自我介绍，如同一个晴天霹雳，震得两人呆愣当场。

没想到他们到了堂弟家，开门的居然是新住。一打听才知，原来堂弟早在三年前就死了，二婶也死了。而堂弟妹带

许屠死鱼沉地看着陆时秋。

所以这些人的到来，让刘氏和许屠很快意识到一件事，他们是来抢杨家财产的。

比如女人的嫁妆，如果女人死了，继承她遗产的只能是她的亲生孩。如果她没有孩，就由娘家人继承。丈夫是没有继承权的。

陆时秋在旁边煽风火，“是啊。后来证实，是你和小石的亲娘合伙待小石，故意不给他吃饱饭。”

怎么听这话，倒好似被谁打的？

这两人想到了，陆时秋自然也想到了，拍着掌，笑了声，“哎呀，你们来得真是太巧了。”

杨老闻言大惊，他刚才就注意到小石的鼻里了两团棉，只以为是小孩玩起来没个正形，不定是在哪磕碰到的。

许屠脸沉得都快滴血来，冲杨老的大儿拱手，“我是小石的继父。这孩骗了他娘好几次钱。我只是教育他一下，这孩自己摔倒磕破了鼻。一切都是误会。”

死的时候，他痛不生。可又无可奈何。今年三月份，他们趁韩广平到樊城打仗，带着亲爹和弟弟逃跑了。一路跋山涉前来投奔堂弟一家。

男人同样如此。如果男人死了，继承夫家遗产的只能是他的孩，如果孩年幼，寡妇要改嫁，孩由族人收养，财产也会暂由族人看。待孩大了，财产就要还给孩。寡妇是没有继承权的。

这几个人穿着像乞丐，邋里邋遢的，可小石对他们很有好。理由也非常简单，能为他爹的死哭，他们一定是好人。

年男睛通红，扭冲着跟在他后的老，“爹，就是这家。”

小石愣愣地了下，“我叫小石。”

那老年纪很大，发全白了，拄了婴儿手臂的树枝当拐杖，他脸上写满风霜，步履蹒跚往前走了两步，“孩？你叫小石，是吧？”

杨大郎听到许屠的话，眉皱得死，他家住兴元府，家里有三十亩田，日过得还算可以，生了两儿三女。自打韩广平在兴元府称帝，他家的良田就全被占了。他们一家还得给他当佃农。辛辛苦苦上来的粮，他们只得一小半。为了活下去，他们只能把粮全换成稻糠，麦麸。可孩们脾胃弱，本吃不了这些。没几年就陆续生病，全死了。

这古代，财产的划分有明确的规则。

众人齐齐看向他，陆时秋不闲事大，也不嫌弃对方手脏，主动上前握住那老的手，“你们来得太好了。再不来，小石就要被人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