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辅？”

张居正有些狐疑地接了东西在手中，一面听面前汪孚林在那滔滔不绝说西洋传教士，一面看手上那和此事风不相及的折，须臾那脸就变得异常凝重。他没有注意汪孚林说的什么西班牙国王试图通过继承邻国牙王位来扩大领土的野心，而是仔仔细细思量着此事应该怎么办。足足好一会儿，他方才突然不轻不重拍了一下桌。

所以，等他从长安右门了皇城，而后又从午门了城，已经是申正二刻的事情了。

见汪孚林立时闭嘴，外却传来了一个中书舍人试探的叫声，张居正就冷冷说：“去会极门那边看看，今天有谁送奏本。”

“西洋小国之事，也值得拿到这里来说，你也不看看外间有多少人等着候见！”张居正嘴里这么说，其实他刚刚本就没注意汪孚林到底在说些什么，接下来字斟句酌了良久，这才不无谨慎地说，“以后事不要这么急吼吼的，你该知，你已经独当

否则从外掌柜到里厨，会这么大喇喇地任由他？

门之后，他行过礼后就直截了当地说：“元辅，广东巡御史刚刚接完，前任御史送来奏本，说是佛郎机人近来派多名传教士抵达澳门……”嘴里说着这些事，但汪孚林却从袖中拿了自己刚刚回都察院写就的折。

之所以汪孚林要郭宝重新城一次，除却消弭他之前城手续的不完备，抹去别人从这一攻谮的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很简单的原因，那就是汪孚林得事先去一趟内阁，对张居正先行禀明此事。

要内阁见首辅，平日里并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当然在早期更难，因为内阁只是参赞，和六五府文武大臣的关系越少越好，但现如今随着阁权压过了权，早就不是当年那回事了——但汪孚林是谁？人尽皆知的元辅心腹，再加上他一句要事，早有知情识趣的中书舍人去通报。于是，他越过了好几位前来送廷议又或者议帖的六司官，成功踏了张居正的直房。

尽郭宝有七八成的把握，汪孚林此番不会袖手旁观，但真正帮到自己这个地步，他还是有些喜望外，连忙千恩万谢。等到看见一便装的汪孚林先行起，竟是没有走他那条原路，而是直接从架在围墙上的楼梯翻墙离开，他差没把珠瞪来。

虽说他是都察院掌御史，天近臣，但和长年累月就在城里办事的给事中却还不一样，要一趟城，他得先请示左都御史陈炌，然后，他得把事情原委迅速整理来写一个折给张居正看，以便在内阁那人多杂耳朵又多的地方，什么端倪来。

己的路引，重新换个城门城，然后你直接拿着你的锦衣卫腰牌，去会极门那边见门太监。虽说理论上你这个锦衣卫理刑百往日不上奏本，但既然有王继光的奏本，那就没问题了。而你在完奏本之后，元辅就会立刻召见你。记住，的时辰掐准，踏午门，到会极门的时间，你得掐准在酉初。”

发觉之前领着自己过来的郑有贵再次回来，他跟着其去时，少不得再次打量了一下这间厨房，见那个和面的厨依旧也不回在活，仿佛他这个人不存在，他就知，这一距离都察院不太远的小店，只怕里里外外全都是汪孚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