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汪孚林自己最清楚不过的问题，如今王锡爵却明明白白说了来，他还能什么？苦笑而已。

“那你是答应了？”

“元辅如今乾纲独断，说一不二，科本是，却被他一己之力完全抑制了下去，成了他的，很多自诩刚直的君被发落地方。有朝一日，这些被打压多年的人一旦得到了回朝的机会，那会汇集成一多大的声音？不但是他，我只怕那时候每一个执政的阁老，甚至大小九卿，在这狂的影响下，全都会岌岌可危。堵不如疏，元辅不给科发声的机会，所以去年方才只有翰林院和六司官来反对，但如今压得越狠，日后反弹越厉害。”

王锡爵自己家里就是大商人，大地主，但撇开既得利益受损不提，他最震惊的还是汪孚林说这话时的淡然若定。都已经知张居正的就是历史上某些变法者的事，下场很可能极其不好，汪孚林还这么跟着张居正往坑里？然而下一刻，他就意识到，汪孚林和张四维可以说是死敌，张四维如今都着扎在内阁，汪孚林如若不在京城，指不定就被张四维用什么招坑死了。

“那只是巧合，若非拙荆和你家媳妇正好在何雒文家里遇上，她动了疑心，我大约会想其他办法找你。但既然有所因缘，总比相见却没情，直接摊开了说来得好。”王锡爵说到这里，便轻松自在地说，“我翰林院时，元辅还是国监司业，他之前曾经经历严嵩把持朝政，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那时候曾经退朝中，优哉游哉回江陵玩了三年，我如今也打算效仿他，只不过我比他要孝顺儿，我打算回去奉养老父。这话你可不要对他说。”

事情查了个底朝天？”

因此，他就索直言不讳地说：“少宗伯是智者，元辅也不是愚者，他已经知举世皆敌，但他也有自己的持。在他里，冗官不除，害的是民生；考成不行，纵容的是尸位素餐之辈；驿站不整治，摊上养等等夫役的寻常百姓不但要付劳力，还可能破家；至于剩下的丈量田亩，整顿官学，天下推行一条鞭，我就不多说了，在元辅中全都是刻不容缓。”

若非汪昆和汪孚林伯侄最初的反目，便是因为汪昆想要借着廷推兵尚书，修复和王崇古张四维舅甥的关系，汪孚林却执意不肯，他简直怀疑后来张居正夺情之事上，汪昆挂冠而去，汪孚林定张，这是这对伯侄俩在演戏！

看了一王锡爵那难看的脸，汪孚林就半是开玩笑，半是当真地说：“少宗伯你现在听我说都已经面如土，可想而知我那时候听了是什么滋味。元辅他一向觉得，科这光说不的角，若是能顺他心意也就算了，但若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他宁可全都掉。他事的宗旨是，绝对相信自己是正确的，反对他的全都是异己。既然已经开始，那么就一定要照自己的心意推行下去。所以，你这些话我可以转告，却无法保证元辅会听。”

汪孚林没想到王锡爵竟然拿张居正打比方，顿时哭笑不得。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王锡爵的下一番话。

“民间有一句俗话，叫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少宗伯既然去意已，哪怕我不为你这个说客，你难就走不了？举手之劳的事情，我自然愿意帮忙。只不过，元辅所用之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