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孚林！”

“元辅慧如炬。其实是因为，内的……有麻烦。”

“元辅说得没错，本来应当是如此，但内之前跟着她的闺中密友，也就是程锦华的妻门访客，曾经在翰林院何学士的家里见过少宗伯的夫人，一来二去，彼此熟稔也就罢了，却没有想到还攀上了亲。”见张居正顿时面错愕，汪孚林就开门见山地说，“内的母亲和少宗伯的夫人，有远亲。”

“你和王锡爵从前有情？就算住你隔的程锦华岳父是许国，许国和王锡爵从前在翰林院也并非一路人，更不至于为你们牵线搭桥。”

张居正自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听，一直到此时，他才直截了当地问：“这么说，王锡爵和你叙了亲？他是要找你当说客吧？难不成还是铁了心想辞官？”

“咦，就不认识了吗？杭州北新关！”

自从起了表字之后，认识自己的人固然越来越多，可直呼自己名字的人那是越来越少，就连张居正又或者上司陈炌，在当着他的面时也多数会称呼他的表字。因此，听到迎面这么一个有些咋呼呼的声音，他看过去见是一辆车，不由愣了一愣，跟着就看见前车帘被人掀开的，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来。

七

张居正也知汪孚林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自己家串门的可能绝对不存在，否则听到张嗣修不在家，汪孚林肯定就主动回去了，哪里会知自己在见王篆却仍是来？然而，听到汪孚林今天去拜访王锡爵，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家人一块去的，他不禁有些意外。

第八八九章故人和新人

人选绝对不是臧惟一这个铁面无私到连吏尚书都敢驳回的人，但既然郑汝璧珠玉在前，他也不妨再从吏班底当中提，反正文选司郎中这六三大郎的大缺，一年就要换一次，以防选人都一门。

汪孚林这言又止的一句话说完，他稍稍一顿，就挑能说的，把小北那情况给大略解说了一遍，尤其是当初小北逃家之后，何东序折辱胡宗宪妻女之事，他更是说得添油加醋，包括自己的父亲汪蕴和胡宗宪定下儿女婚事却又退了婚事这七八糟的环节也没省略。临到最后，他才无奈地苦笑：“我总觉得这世上不至于再有人想到当年旧事了，哪曾想那么巧就遇到了一个。”

当汪孚林从张大学士府来的时候，太已经落山，恰是大多数人家吃晚饭的时候。然而，大纱帽胡同却依旧闹不减，比他之前来时并没有少几个人。知自己这个不速之客兴许打了张居正接见人的安排，他只能在心里对那些苦等排队的人了一声抱歉，随即迅速上离开，一丁都没有在这里多停留的意思。然而，他纵刚了胡同，突然就被人拦住了。

而且，他直到现在才发现，看汪孚林赖着不走的样，绝对不是为了纯粹串门而来的。哪怕不是大事，也未必就是小事。

王篆既然告辞了，汪孚林看到张居正的视线转向自己，他就坐直了，用非常正经的语气说：“元辅，今日早上，我和内还有家中妹妹妹夫等人去造访了礼侍郎王荆石王公。”

“如若只是单纯的远亲，不至于你今天要兴师动众全家上门吧？和你不熟的人也许就信了，可在我看来，反倒是有些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