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您可真瞧得起我！

汪孚林在心里对推卸责任的程老爷疯狂腹诽，但嘴里却答得平平淡淡：“好，你说得这些，我都知了。”

后，趁机指使几个晋商大举倒。”

他没有继续去究张四教的事。商场上的斗争，他相信程老爷这一等一的老手在知了内情之后，一定会在适当时候发起总攻，那凌厉的反击

汪孚林从来就不是心如铁的人，但他也不是轻信的人，虽说萤的话听上去非常有逻辑，但他还是问：“程老爷怎么就全都信了你这说辞？”

汪孚林把信笺往书桌上一搁，随即问：“那你脸上易容，是何人所为？”

“汪爷刚刚说报仇，我想过，当然想过，可是，我杀了张四教又如何？我的女儿也活不回来，我从前虚度的那十几年也回不来。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记事起就从船开始，到最后跟了一个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的男人，到来还要庸庸碌碌地去死！”她说着便努力抬起了，死死盯着汪孚林的睛，“我对程老爷说，只想堂堂正正走到张四教面前，痛痛快快狠狠甩他两掌！而程老爷告诉我，他决计办不到，但汪爷却也许能办到！”

尽只是区区十几个字，但已经尽了其中玄虚，至少这个理由足以说服汪孚林。当然最重要的是，萤从怀中拿了一封印章封的信，膝行上前呈给了他。他接了在手，确认封无误，就撕开信封取了信笺。唯一的一张白纸上，程老爷用那熟悉的笔迹只写了简简单单的两行字。

“我二十岁从良，如今已经三十有四。”萤说到这里，神突然晦暗了下来。如果她和张四教的女儿还活着，今年应该十三岁，可以嫁人了。然而，便因为她沦落风尘，又所托非人，这一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便那样不明不白地夭折，她连个祭拜的地方都未必能找到！

“程老爷心怀慈悲，医治好了我的嗓。”

“此女本为人药哑，吾延医救治，贤侄能用则用之，不能用则留之，又或遣嫁之。日行一善，胜似日斗金。”

“那我再问你，你如今多大岁数？程老爷把你送来京城，你想报仇吗？”

“若非程老爷最终察觉到不对劲，而后又遍访几个盐商，徽帮险些四分五裂。可张四教看晋帮立足已稳，用不着我了，担心我万一风，就再次帮我从许二老爷那儿逃了来，又说带我回山西。我又信了他，可这一次，我来之后，他就药哑了我的嗓……”

“是我在船学的浅手艺，但只能让人变得平庸无奇，旁人不大会多打量，细看还是会有很大破绽，想来没人会多看一个年过半百容貌浅的妇人。”

萤终于停了下来，足足许久方才低说：“可即便如此，他说只是为了以防证据。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不会生二心，确切的说是不敢生外心。可是，回乡的那条船在半上沉了，我会凫，还救了一个送我回蒲州的老妈。那妈妈因为念我的救命之恩，这才告诉我，我给张四教生的女儿早就病死了，之前他让我见的，不过是他最小的嫡女而已。我不知那条船是不是张四教授意人沉的，打听到他又送了两个绝的扬州瘦给吴天明和许二老爷，而我哑了嗓，就是对吴天明坦白，也绝对不可能得到信任，这才找到了程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