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氏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蒋夫人就笑：“好了，走了走了，就算知五城兵司不至于拦下咱们家的车说是犯夜，可也总得识相些，夜禁之后不要太晚才好。”她一面说一面和周氏转上了车，等坐稳之后，又打起窗帘对小北和许瑶说，“九九重节千万别再折腾，万一把那些长妇招惹到家里来，烦心不说，看到你们家里这富贵景象，也有的是穷酸要心生妒忌。”

只不过，等到回了房，说起今日这次中秋宴时，她就忍不住低声问：“突然之间把我的事情传得这么沸沸扬扬，真的不要吗？”

小北和许瑶几乎异同声答应，等到把蒋夫人送走，两人对视一，这才全都笑了起来。许瑶小时候家中并不宽裕，母亲因为劳家务伤了，很晚才相继生下了他们兄妹。而小北更是从富贵之家到险些沦落街，到了叶家之后方才重新过上了殷实舒心的日。对比之下，她们对如今的生活可以说是十万分满意加满足了。毕竟，无论汪孚林还是程乃轩，缺什么都不会缺钱。

汪孚林正好送了前王篆和何雒文回转来，听到许瑶说这话，他顿时有一逃开的冲动。毕竟，是他举荐了程乃轩和光懋一块去辽东勘问长定堡大捷的真伪，而光懋送了个伪证人回来，程乃轩又来信提醒，如今加上一位刚刚得了上命的辽东巡御史安九域，以及本来就泥潭陷的李成梁李如松父以及辽东那么多武将，辽东恰恰是个泥潭，虽说有圣旨下去，吩咐尽早完结归来，但一来一去总得月余，程乃轩能那么快而退才有鬼！

说到这里，蒋夫人看了一沉默不语的周氏，却笑着拍了拍儿媳妇搀扶着自己的手：“我就喜她这样的锯嘴葫芦，话不多，可一旦开，却一定说到我心坎里，和我最贴心了。”

好在他脸极厚，这时候笑了两声走上前去，一本正经地说：“小程这和我一样，向来是苦中作乐。想来这时候一定在举望明月，低思故乡。不信等他回来时，我们再好好问他今年这中秋节是怎么过的。”

“真是的，许正难过呢，你居然还在这油嘴！”嘴里这么埋怨汪孚林，小北却也一样东拉西扯地宽了一阵许瑶，却是亲自将其送回了程家，又在那看了一阵程乃轩和许瑶的一儿一女，这才回来，吩咐程家那边锁上边门的同时，自己也令随行的严妈妈锁了那门。

“不论怎么说，蒋夫人真是好人。”许瑶望着天上那一在云间若隐若现的圆月，忍不住有些怅惘地说，“就不知相公这会儿在辽东，是不是也有兴致赏月过中秋。”

“你知，这是故意的。毕竟张泰徵之前在杭州西湖见过你和你跟我一游，他如今还留在张四维边，越是谣言传，他越是容易克制不住。我很期待，他再坑一回他父亲，这样也不枉我造势一场。”汪孚林哪里能料到，格局太的张阁老，如今正死死压着

“是，谢谢夫人。”

“娘……”

的是不可能扭过来的。翰林院那么多翰林，女人们也就不免会有个小圈围着她这个掌院学士夫人转，她说一句话，自然就会飞快地传下去。本来这事情应该我来，可我这平时很少待客的突然改了习惯，反而会惹来闲话，所以说她主动送上门，那就让她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