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多和官场中的年长者打，这会儿突然要改变画风扮乖巧，汪孚林不得不稍微转换了一下心情，代了一下从前去宁波拜见小北的祖母叶老太太时那孙婿的模板，很快就调节了过来。

早张宁一步再见赵老夫人的汪孚林，却是笑参见以家礼。他原本还以为赵老夫人一大把年纪记不好，自己又是多年前在江陵县张府见过一次，人家绝对记不得自己，却没想到赵老夫人端详了他几，竟是眉开笑。

张宁看了看四周，却对钱普低声说：“咱都是吃过亏的人，所以我提醒你一声。我看太夫人和几位张公形容倦怠，应该是这一路上虽说内外照应妥当，但一个一大把年纪坐车赶路，其他的骑相随，都难免辛苦。我不知厨房都准备了什么珍馐佳酿，但若是有清粥小菜，不妨先上，也许更合胃。至于那些好材，也不会浪费，张家下人一路护送上京消耗大，肯定吃得下，就是钱府尊和真定府上下各位大人一番辛苦，也不如犒劳犒劳自个。当然，今天是重节，这酒重糕之类的你千万别忘记。”

“我请汪掌先去，来嘱咐你一件事。”

糟糕，就算张家祖孙确实打算吃得清淡，可万一知下人吃得更好，回会不会恼将上来？这位张宁张公公之前和他说话倒还算投契，人也是个利人，不会害他吧？

见到了张宁。一打照面时，他不禁纳闷地问：“张公公和汪掌不是去陪太夫人用晚饭了？”

张居正称得上是自货真价实的寒门，因此父母的都不过尔尔，赵老夫人此刻也显得没什么架——当然，赵老夫人那也绝对不是后世某些人恶意评价的所谓乡下老太太。江陵县毕竟是荆州府首县，要是这算乡下，松明山村的汪孚林情何以堪？当然，儿当了首辅，被人奉承惯了的赵老夫人也并不是见了谁都会这样亲切地说话。当年印象很不错是一条，孙儿们都说汪孚林好又是另外一条，此时见人俊俏讨喜，那才是最重要的一条。

老人家总是看俊俏儿郎的。

“多谢张公公提醒。”

“哟，你这个爹才刚刚当

钱普几乎想都不想就连连，这边宅的大厨是他从真定府城中最好的酒楼给请来的，十八般武艺样样通，但此时张宁这个司礼监随堂开，他却压没有细想就连忙答应。等到他亲自去了后厨房知会了一声之后，虽说厨对于张家主们要吃得清淡，张家仆人们反而吃大鱼大有些踌躇，但府尊吩咐，他们自然只能照办了。而直到亲自目送两批给张家不同人士的吃送去之后，钱普这才突然打了个激灵。

“之前孙儿们回乡之后提起你，我就想起了当年那位汪小官人。还记得我剥橘给你吃的时候，你还腼腆，一晃都长这么大啦？听说你还娶了个俊俏的媳妇，还有个十多岁的养，什么时候都带来给我看看？”

“都这么多年了，太夫人您记真好。我还记得您当初就说，希望我能好好读书，将来给首辅大人当个左膀右臂，下我这左膀右臂称不上，却也稍微能帮上忙。我如今不但娶了媳妇，还有个考中举人的养，去年媳妇还给我又生了个大胖小，只是两个儿如今都在徽州，日后有机会上京一定带给您看。等到了京城，我就带着媳妇拜见您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