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田义方才真真正正恍然大悟。张居正如今在内阁中引了申时行这个素来关系不错的翰林院晚辈，在尚书这一层则有王国光李幼滋潘晟等人，在侍郎这一级有曾省吾王篆，而在科，虽说有左都御史陈炌，虽说有当初那么多人联名上书请留张居正，但却比不上一个汪孚林在张居正心中的地位，就连吏科都给事中陈三谟也得靠边站，这意思还不明显吗？只要汪孚林小心谨慎，不犯大错，在张居正下形成自己的小圈，张居正不会反。

陈矩在打发了那小宦官去之后，第一时间对田义说：“元辅这一病，内阁那边便是次辅张阁老居首。渭川兄，如果我是你，这时候就是没病也要先病一场！”

“元辅张先生在内阁直房过去了。”

“看来我真的是被皇上吓破了胆。”田义了额，有些自嘲地苦笑，“老了，只知杯弓蛇影，一惊一乍，若非麟冈你醒，我只怕几天都睡不好。”

田义被陈矩这么一说，想想自己火速让人打听到的，黄龙和朱擢的政绩和履历，他不得不承认，陈矩没有言过其实。但对于剩下的那个鹤立群的人，他的脸就有些古怪了：“都说张宁此次是抢了麟冈你的位，怎么，你觉得他也是因为和汪孚林的关系，这才能擢升司礼监随堂的？可他并不曾宣扬此节。若不是这次我特意让人打听，发现他和黄龙朱擢都来自杭州，说不定就错过了。”

别说陈矩，田义也险些从椅上了起来。两人全都是四十，司礼监中的绝对青壮派，在掌司这职位上停留两年，就能升随堂乃至于司礼监秉笔。尽上层有变动，那就意味着他们可能会有机会，但他们全都不是急功近利野心的，此时最大的反应便是糟糕要事！

“你以为冯公公为何会不动声，运作了他去跟着汪孚林一同去迎接张家那位太夫人？冯公公掌着东厂，如果要打探消息还不容易？”

田义痴长五岁，但对陈矩的判断却素来信服，此时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判断很可能是对的。与他们这些一直都呆在里没去过的人相比，张宁的资历算不上非常好看，在内书堂据说还挨过罚，成绩靠后，这样一个人由冯保举荐上去任随堂，确实和汪孚林脱不开系。

这话听上去拗，但田义一下就恍然大悟。张四维被张居正压制得几乎谈不上什么权力，被冯保时时刻刻盯死，这个次辅当得比吕调还难受，偏偏还不能请辞。在这时候张居正突然一病，却意味着张四维抓住了一个最好的机会，但可能也是最后的机会。

见田义显然已经赞同了自己的话，陈矩这才笑：“而汪孚林能说服元辅，在辽东之事上改主意，你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伴君如伴虎。”陈矩显然很谅田义的心情，可跟着，当外间守着的自己一个小徒弟敲门来，压低嗓音说一句话时，他的脸就一下变了。

而在这时候卷如此漩涡，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

很多事，这个给事中是因为王崇古看中安那一亩三分地，把儿安过去县令，这才酬答他的。而李尧卿因为前殷阁老之力，为吏文选司员外郎，而他更是元辅张先生的门生！除却这两人之外，其他三个人人都是因为汪孚林方才有此等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