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松顿时瞪大了睛。当初汪孚林到辽东来，据说就是张居正的授意，而那时候更有传言，汪孚林这个三甲传胪的名次就是因为张居正的授意而得来的，而且鉴于对方是时任兵侍郎的汪昆侄儿，所以他才特意结，就连父亲和母亲对人另看待，也是因为如此。而现在，汪孚林这个铁杆的张居正心腹，竟然明确表示让自己不要去张家拜访？要知，往年不要说他亲自京，就是父亲派人来京师，第一件事也都是往张家送一份厚礼！

他只来得及问这四个字，就只见汪孚林把指放在嘴上一个噤声的手势，这才岔开话题：“这一次的风波，你这个刚从辽东过来的人千万不要踩去，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这不是个千年大坑。你如果能够在面圣之后赶回辽东，那就最好。据我所知，李大帅打仗可是未必看秋冬夏，你万一错过哪一场大战，没了建功立业的机会，以后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难不成张居正的病真的到了这危险的程度，所以汪孚林已经不顾往日张府门下心腹这一重份，直接站在了小皇帝这一边？

尽明知这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更不适合问来，可李如松还是忍不住问：“元辅的病……”

为敬！”

“好，我知了。”李如松为人果断，这会儿当即重重了，等看了一那些醉倒之后呼呼大睡的家伙，他的目光落在了沈有容上，却是立刻表态，“士弘武艺熟，擅长兵法，可以说是有勇有谋，父亲日后一定会更加多多栽培他。”

汪孚林把程乃轩拉去陪客，小北自然就脆在程家陪着许瑶和两个孩，刚刚看程乃轩也被李如松醉了送回去，她这会儿从汪孚林中得知了李如松和张府两人单独密谈的经过，她就笑：“李如松把其他人都醉也就算了，连程乃轩都不放过，看来也是小小的报复。只不过你不对他把事情挑明，不怕他认为你是过河拆桥不念旧情，看元辅病了就躲远远

汪孚林这半是开玩笑半是当真的架势，李如松自然更是满雾，心下无比怀疑。然而，贸然卷朝中争斗，确实也是他们这样的武将最最忌讳的事，汪孚林肯这样提醒他，那就已经绝对算是看在旧日情上了。

因为时辰已经不早，他怎么都不可能放这些今天刚到京师的辽东武将们去挑战夜禁，派人大张旗鼓护送他们回去灯市的那家珍隆货铺也不合适，就索把人留在家里暂住一夜。当然，单单汪府没有那么多空屋，可不是还有隔的程府吗？好在前院没有像这边厢李如松刻意设计的一般，一个个全都酩酊大醉，来来回回忙活了小半个时辰，人终于全都安置好了，等汪孚林回房时，早已经是时过后。

这一次，汪孚林没有二话，和李如松碰杯一饮而尽，等抬手示意李如松坐下来，他就低声说：“我建议李兄不要去大纱帽胡同张大学士府。至少不要在上有人召见你述职之前去张家。”

汪孚林一直都很欣赏沈有容，李如松代替李成梁了这样的承诺，他自然大为欣喜和满意。至于他自己，本就没有什么笼络李家的奢望，当下就和李如松展望了一下辽东的好蓝图，祝愿李成梁武运昌隆，顺带问一下李如松等人的住……总之就完全是喝小酒说闲话的节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