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一个消息，朱翊钧立时心情转好。他忍不住在乾清中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兴采烈地说：“朕到底没看错人！这个汪孚林不但百战百胜，而且到底人脉厚，就连李成梁父明明被他狠狠敲打过，竟然也不得不服输诚！”

尽张宏私底下隐隐约约有猜测汪孚林和皇帝的关系，但此时朱翊钧竟然直截了当地破了这层窗纸，他在惊讶的同时，却也不免为小皇帝的判断了一把汗。李如松应该是去找汪孚林以叙旧情的形式打探消息而已，皇上您哪只睛就看到人家服输诚了？尽他着实怀疑是谁为朱翊钧去笼络汪孚林的，此时此刻却知不能让小皇帝知自己很在乎这个，当即笑着附和朱翊钧，等这个话题稍稍告一段落时，他才仿若不经意地问了下一个问题。

对于小皇帝后那听似情理的解释，张宏已经没什么心思听了。他很

万历皇帝少许回复了一神，皱眉思量了好一阵，最终突然没好气地说：“肯定是去大纱帽胡同的张府看元辅张先生，这还用说吗？”

“如果是那样，自然不用说，只可惜皇上猜错了。”张宏故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李如松没去大纱帽胡同张大学士府，而是带着所有家丁家将直接杀去了程家胡同的汪府，对，就是汪孚林家。原来，李如松这次把上一科状元沈懋学的侄儿，曾经在辽东颇有功绩，考中武举人后又去辽东从军的沈有容带回来了。李如松一行人去兵的时候，沈有容去了汪府，后来李如松也带着一大帮人去了，听说汪孚林从都察院回去之后看到那么多人差傻。”

“听说二十多号人在汪家白吃白喝，汪孚林一气之下把李如松了个半死，大清早的，人家才看到李家这些人从汪家来。”

见张宏似乎有些错愕，他不禁不大好意思地说：“朕不是瞒着张伴伴，实在是要在这么多人底下这事，朕不敢让你知……”

朱翊钧先是一愣，随即脸就沉了下来。他完全没有想到陈矩和田义两个人全都觉得情势莫测，因此打了退堂鼓，而是觉得这节骨上田义病得实在不是时候，竟然让他断了和汪孚林联系的渠。因此，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想到张宏素来比冯保更加亲近，就脆把田义当初奉自己之命去联络汪孚林，以及汪孚林对辽东之事的劝说和判断等等都一一说了。

听到朱翊钧一张就问这个，张宏再看小皇帝的表情，忍不住就替张居正和冯保觉得惋惜。这外相和内相联手从小教导皇帝，声声对慈圣李太后说要培养一个圣君来，可他们过了，如今又知不知在将来的“圣君”心目中，他们完全就是碍的绊脚石呢？他快速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摇摇：“皇上，老也已经有些天没了，也就是派几个徒徒孙常常回家看看老的弟弟和侄儿，元辅张先生的情况实在是不大清楚。”

“最近时气不好，内书堂掌司陈矩，文书房掌房田义都病了，双林公的意思，是再挑几个人上来，皇上意下如何？”

见朱翊钧立刻消沉了下来，他又笑着说：“不过，老刚听说，辽东总兵李成梁的长李如松到京城了。他先到兵去投书，等着召见，皇上知不知，他在找好了落脚之后，接下来去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