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重伤不起的消息，对于有心人来说并不是秘密，而冯保举荐张宏代替自己的事，那就更不是秘密了。此时，当看到张宏扶着一个小火者的手来，明显尚未完全恢复，和他相熟的人大多会称一声容斋公，不相熟的也多半会为礼，称一声张公公。然而，当张宏和汪孚林打了个照面的时候，两人却相对无言。汪孚林微微颔首，而张宏蠕动嘴，最终还是不知该如何开。

两个奏本，一则参倒刘守有，一则掉张四维，何其凶残？而且连冯保也敢明着弹劾，就算是虚晃一枪，胆也够大的！

张居正在慈圣李太后面前力保汪孚林的事，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风声。而汪孚林去劝过朱翊钧后，小皇帝终于去向李太后服，这曾经让他如释重负，哪怕最终李太后一怒吩咐朱翊钧罚跪奉先殿时，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终究是嫡亲骨，母亲的总不能一直都因为冯保这个外人衔恨儿。可谁曾想朱翊钧竟然连一时之气都不肯吞下，竟然了那样的事！这能怪汪孚林吗？

至于程乃轩，大多数人都将他忽略了过去。毕竟，程大给谏之前并不像汪孚林这么拉仇恨，此番事情中也没有上窜下，更没有什么事情来，还不如汪孚林所属广东的那两个御史蔡光安和秦玉明来得招人恨。可相对熟悉汪孚林的左都御史陈炌和尚书张学颜，看汪孚林和程乃轩的目光中就不一样了。

可知归知，就拿刚刚得知此事的其他大臣来说，谁也不相信朱翊钧犯了狂症这事是真的。毕竟，冯保早就将小皇帝忤逆慈圣皇太后的消息大肆散布了去，如今竟是已经人尽皆知。而且，随着勒令张四维革职闲住，越来越多的人都在悄悄议论着当年拱旧事。

要知，除却张居正，在当初那件事的第一时间被召乾清的，那便是恰逢其会弹劾张四维的汪孚林！

廊席的人数远远要多过都察院的御史，但这也是一直以来科的正常现象。更何况，六科廊的给事中们要比御史们消息灵通，早就知皇帝犯了狂症的消息。

谁都知这两位是同乡，好友，同年，拐着弯的姻亲，程乃轩平日里和汪孚林那情也绝对没话说，可谁能想到，关键时刻，汪孚林竟然用人人都认为是刺的人冲锋陷阵，而舍弃至好友不用，这不但是惑敌之计，而且让旁人想要指责朋党也找不到理由。

至于相对独立的刑尚书严清，刚刚荣升内阁次辅的自，三辅申时行，看到汪孚林上前和张居正谈笑自如，和张党中的那几位大佬亦是说话自然，到这份上，他们要是还不明白之前汪孚林和张居正疏远，仿佛投靠皇帝，甚至于弹劾冯保只不过是战略，他们就是傻了。

只不过，和拱那时候的黯然去职相比，如今打倒张四维的，不再是皇后懿旨，皇贵妃令旨，皇帝圣旨，而是汪孚林领衔的都察院御史们上书弹劾！也正因为如此，当汪孚林和程乃轩一前一后文华殿时，竟是刹那间寂静无声。哪怕是曾经被召到乾清去的六尚书和左都御史陈炌，此时看到他，脸也异常复杂。

冯保是看着朱翊钧长大的，而他也算是看着朱翊钧长大的。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张宏忍不住低声说：“汪掌，皇上从前对你素来另

“司礼监张公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