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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2/2)

沈慎一时语,他万万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若如其所言,汉人与鲜卑人究竟有何不同?

那老翁再次反问:“这些事汉人也没少,郎君怎么不问我恨不恨汉人?抢夺民财、酷刑威吓、征苦役……汉人官吏可并不比胡人心慈手呐。”

但他非常肯定的是,他再也无法下决心伤害慕容靖。

朔郡本是个上好的草场牧地,谁知前两年新派来的太守不通民情,为方便粮布匹,迫底下的百姓卖掉羊、改事农桑,不知害得多少牧民破产逃亡。前些日鲜卑人打来了,太守不知去向,我这才敢拾起老本行,将这几只偷攒下来的羊羔来吃草。转就快冬了,再不养养膘,羊羔们怎么过冬呢?”

恰在这时,他的神识竟不合时宜地浮显一个模糊的影。

然而他心中十分明白,这位老牧民中所言字字为真、句句属实——他自己就曾担任过山县的县丞,县中那些恶吏如何勾结当地豪欺上瞒下、侵凌百姓,他再清楚不过。自哀帝横遭权臣毒杀猝然驾崩以来,数十年间,皇纲失常、宦当,朝政日渐颓坏,都城周边一带尚且有权贵目无法纪,四下霸占民宅民田、良为、视人命如蝼蚁草芥,更遑论天之威鞭长莫及的边

“我当然怕呀!一怕朝廷滥征赋税;二怕官吏欺压平百姓;三怕贼土匪聚众抢劫;四怕天灾来临、闹饥荒;五怕胡人,四……怕了几十年,天天这么怕下来,我也怕累了,索丢开不,能过一日算一日,也和那富贵人家学学及时行乐,”那老翁笑呵呵地答,“我在这附近的山放牧也有好些日了,并未见鲜卑人来找麻烦,或许那贼颇有驭下的本事。”

然而直到他望见了营地的辕门,却仍想不个所以然来。

老翁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反问:“为什么要恨鲜卑人?”

这番回答乎沈慎的意料。

那是他年少时稍纵即逝的心动,也是他余生里无法摆脱的心

何况而今的汉家天,怕是早就没什么“天威”可言了。

这话问得沈慎一愣。

随后又抬起:“朝廷近期已派了大军前来收复怀朔,此地不远便是鲜卑人的军营。两军混战,难免有所误伤,您在这附近放牧,难不害怕么?”

他不由得垂下帘盯着脚底地面,神端凝,若有所思。

回营的路上,沈慎反复琢磨方才与那放羊老翁的对话。

沈慎好奇:“您不恨鲜卑人么?”

他随:“鲜卑人劫掠财货,霸占妇女,杀人如麻,不该恨么?”

那人一袭宽袖皂衣,介帻,腰间缀玉玦、佩宝剑,端坐于公堂之上;虽是满脸少年意气,稍显稚拙,却难掩一的凛凛傲骨。他低阅毕诉状,对着案犯细数罪愆,随后一拍手中醒木,堂下仆役便蜂拥上前,将那倚仗权势抢民田的侯府刁绳之以法。前围观的百姓顷刻间纷纷跪倒在地、呼使君贤明。年轻的县令放声朗笑,从座上拂袖而起,走到众人之中。澄澄日光掠过房檐照在他上,恍若神明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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