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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摇看着他,缓慢而jian定地点了点tou。
“不行!我zuo不到!”齐横大叫着转过shen去,呼xi沉重,“我不能去害一个于国有功、于民有恩的人。”
“何况这也并不是一个万全之策……”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万全之策!”柳摇利落地从榻上站起来绕到他面前,半垂下yan帘冷冷盯着他的脸,高声dao,“不用此计,鲜卑大军一旦攻来,我们谁都活不成,尤其是那位崔县令!当年的董太守是什么下场,阁下难dao这就忘了么?”
齐横面lou不忍之se,惶惶然别过脸去,不敢同他对视:“这叫我如何下得去手……”
见他如此反应,柳摇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像极了一个残害忠良的邪佞小人,心下不禁暗dao我哪有那么丧心病狂,以至于叫你亲手取他xing命,这般损yang寿的缺德事当然只能由我来zuo。
他仰tou长吁了一口气,复低眉看向齐横,淡淡dao:“不需你动手。我自去与他周旋,若他应允,我便教他自己奉上tou颅;若他不愿,此计便作废。你看如何?”
齐横心知柳摇这一去必不会空手而归,可战事在即,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最后只得han泪朝他一拱手,无奈地目送着他冰山般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在柴门之外。
自那天夜里醉酒失控不意伤了沈慎,慕容靖shengan歉疚自责,平日愈发伏低zuo小,用尽各zhong手段献媚讨好于他,不仅亲下庖厨杀ji宰羊熬煮羹汤为他调养shen子,每逢沈慎chu门,不将人抱到轿辇前绝不肯罢休,只恨不得将xiong膛里那颗心都挖chu来献于君前。偏生沈慎对那晚发生的事混不在意,甚至还反过来chu言相wei解。
他越是这般识礼守度,慕容靖越是气短,只dao他心中仍有芥di,故而不肯对自己袒lou襟怀。
沈慎并不知他心思如此曲折,行动举止一如往常,每日除了审阅chu1置各县递上来的疑难政务,便是专注于同傅节在这棋局一般的幽州战场上明争暗斗。
上次在蓟南dao将傅节的主力击溃以后,沈慎再度调集兵力朝蓟城进发。为确保前线作战计划顺利执行,同时也为了防范新近归降的几座城池再度改旗易帜,他决定跟随慕容靖一同前往抚冥城中坐镇。
因担心行踪被傅节察觉,他特意遣chu一小gu骑兵来到渔yang城下搦战,以期转移傅节的视线,让他误以为此乃伏兵诱敌之计,以至不敢贸然chu城追踪。
不料傅节此番好似与他心有灵犀一般,竟看穿了这障yan法背后的真正目的,亲率jing1骑chu城应战,将那支零散骑兵打得落荒而逃。傅节并不就此罢休,一路穷追不舍,直跟到抚冥城下。
其实他也并不十分笃定这里边是否有诈,只因这些天来一直gui缩城中,面对敌军百般挑衅却瞻前顾后不敢还手,心tou早已窝了一团火;再加上此前连番战败,军中急需一场久违的胜仗鼓舞士气,于是他便咬牙决定再赌一把。
所幸这次他赌对了。
败军仓皇逃到抚冥城下,恰逢主力大军刚刚入城,尚未站稳脚跟,急急纳了城外残兵便闭门自守,并不恋战。傅节正yu趁此机会猛扑上前一通luan杀,见对方只顾躲避,意气更盛,只可惜这次chu兵匆忙未带上攻城qi械,在城楼下盘桓了半日,yan见实在无chu1破局,只得恨恨收手。
他正要下令收兵回营,忽听得城墙chu1传来异响,染锈的金属门轴相互moca,发chu阵阵野兽低嗥般沉闷沙哑的嘶叫。
傅节闻声回tou望去,只见那两扇斑驳的城门从正中裂开了一条feng隙,正徐徐往两边打开。幽暗的门dong中,黑压压一队人ma犹猛虎扑食一般从门后疾蹿而chu,当先那人toudai狼首银盔,shen着绛红箭袖锦袍,肩披兽面连环明光铠,腰束蹀躞带,足蹬金缕靴,虎背蜂腰,雄姿英发,提着一口弯刀拍ma朝阵中杀奔而来。
前军早有将领上前应战,傅节则稳如泰山地骑坐在ma上,被亲兵们团团围簇在中军,朝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