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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舸和郑楷意坐在病床边上。庄舸的父亲晚上突然旧疾犯了,还好送到医院手术及时,现在已经从手术室里chu来了,创口不大,麻醉用的也不那么多,一会儿就能醒。
热咖啡从十月喝到三月,冰咖啡从四月喝到九月。热咖啡已经喝不进口了。他们在手术室外面坐着等的时候郑楷意去买的咖啡,他一杯庄舸一杯,到现在天都已经大亮了,俩人也没喝一口。郑楷意握着手里的咖啡杯,沉默地和庄舸两个人坐在庄舸父亲的病床边。庄舸让他回去,但他觉得这zhong时候总没有把对方一个人留在这里的dao理,他打算等庄舸父亲醒了再走。因为事chu突然,还是郑楷意先垫付了手术费,庄舸母亲回家取钱去了。
人倒霉的时候是真的喝凉水都倒霉,好不容易到了那个气氛,话才说了一半就没下文了。现在这个情况,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再提起这件事。庄舸好像也突然想起来他们有什么话没说完,扭tou看了一yan郑楷意:“你刚才想说什么?”
“…”郑楷意喝了口咖啡,淡淡地说,“没什么,不是非得现在说的事。”
庄舸端详了一会儿郑楷意的表情。每个人说谎的时候都是会有一些克制不住的微表情的,郑楷意已经是很会撒谎的人了——但是庄舸还是能发现,或许郑楷意自己不知dao,他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微微挑一下右边的眉mao。他犹豫了一下,张嘴说:“郑楷意,你在……”
郑楷意突然啊了一声,睁大了yan睛,指着庄父的手:“叔叔好像醒了,他的手动了一下。”
庄舸扭tou看向病床,庄父的手指又像痉挛一样微微动了一下,然后yan睛慢慢挣开了一个feng,hou咙里发chu了干涸的气声。郑楷意把床tou早就准备好的保温杯递给了庄舸,看着他喂庄父喝了一点水runrun嗓子。
“……我没事。”庄父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就还不太舒服,因为麻药还没完全过去,发音有点han糊。
“医生说还要继续住院观察。”庄舸手里拿着保温杯说。郑楷意非常自觉地往后坐了一点,然后看到庄父的yan神移了过来,尽guan刚刚手术结束,那双yan睛还是让郑楷意觉得有zhong什么地方被看穿的gan觉,他鲜少有这zhong拘谨的gan受,不自觉的起shen来说:“叔,我是庄舸的朋友,叫我小郑就行。”
“……坐。”庄父非常微弱地点了点tou,“站起来干什么。”
郑楷意赶jin坐下了,庄父的声音真的很轻,他听着都不敢让对方多说话。
庄父的yan睛还在他shen上,不着痕迹地上下看了一圈,尽guan现在脑子还在慢慢转醒,他还是非常确定这个人就是那天他和庄舸母亲在楼上看到的那个开着豪车的白ku子小年轻。听程嘉渲说全名叫郑楷意,近距离看过去和他在楼上接收到的第一印象还不太一样——长得确实好,可能是因为今天来的突然,tou发和衣着都没有那天看上去那么讲究,不过举手投足还是能看chu他见过点世面,气质也还ting端正,奇怪地给人一zhong很熟悉的gan觉,无端让人有些亲近gan。
庄舸父亲的yan睛挪到郑楷意明显是luan抓过来穿上的卫衣和运动ku上,这孩子看起来就像是刚从被窝里抓chu来。他的yan睛又挪到自己儿子稍微有点发皱的衣领上——庄舸的衣服什么时候有过皱褶,这两个人明显是干了什么之后又着急穿上衣服过来的。庄舸和他的距离也有点奇怪,他非常清楚自己这个儿子很抗拒和人有过度的肢ti接chu2。
这两个人明显是熟饭已经煮了多少回了,这点事他还是能看chu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