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峯一愣：“我看上去很累？”

秦峯突然开叫住她：“等等！”

后王教务大声跟剩下的同事们抱怨着“现在的年轻人不识时务”，秦峯脚步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堪堪跟在李教授后半步：“李教授，你这样王教务会对你有意见的。”

“叔叔。”

秦峯一噎，李教授便继续说：“刚才那些话，你以为是在数落你呢？糟老本就是说给我听的，自己吃成那个样还好意思说咱们。”她声音有些大了，秦峯下意识环顾四周，见没人往这儿看，才放心下来。李教授一掌拍在他背上：“少在意儿人家的目光啦！”她从学生时期就是这样大大咧咧，没少被以王教务为首的教职们批评，说她目无尊长。秦峯却忍不住笑了，又疼得龇牙咧嘴。

“有意见就有意见。”李教授耸肩，“反正他本来就看不惯我。”

秦峯没说话，把餐盒里的惨状给她看了。李教授同情：“那是没办法，喏，药给你，饭我帮你倒了？”说着，她拿起餐盒打算往外走。

话音戛然而止，在他里，秦薰成熟的外表不复，而是稚的脸庞、柔的胳膊，混杂着淡淡的香。

秦薰的手指悄悄缠上他的，两人的手心都有些，缠在一起就像两只正在的蛇。他听到秦薰低沉的呼：“叔叔，我喜你。”

带着珠的叶片清凉，秦薰拿一只红的瓦罐，一揭盖，那郁的味儿就飘了来。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地问：“这个的味，你也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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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压低声音：“秦教授，你不舒服的话要不要胃药？”李教授曾经是他的学生，为女，在这一年到得跑现场的苛刻环境下，起初并不被期待。同学们纷纷离校后，她是那一届唯一一个留校的女学生，跟着秦峯跑了不少边境考察后也写不少令人认可的论文。

天暗下来，秦薰笑着拿一张合同：“我找到工作了，厉害吗？”

“喜的。”秦峯连连摇，沾着酪咀嚼叶。隔着呢绒大衣，他能受到秦薰的肩膀、手臂。他悄悄端详着秦薰的侧脸，那是一张褪去了孩童幼稚气息的，艳丽的容貌。修长的双手抱着篮筐，双比他的还要长上一截，时不时与他脚尖相。两人靠得太近，连呼都能听得清楚，甚至要盖过秦峯自己震如擂鼓的心。

在看清秦峯的脸后，李教授直接三两下把剩下的饭菜嘴里，捂着嘴糊：“我想吐，秦教授，麻烦你送我去趟医务室！”说着便不由分说地将秦峯拉起来往外跑，本看不一病态。

李教授很快就回来了，餐盒也洗得净净，带着一洗手的香。她一边手一边说：“秦教授，我知你比我大，还是我导师，不到我说这话。但你别太累着自己了，你看看你，这样下去迟早把自己累垮了。”

“嗯？”秦峯动作一滞，表情有一瞬的空白，随即又恢复沉稳的微笑，“什么？”

“那个……”秦峯凝噎半天也说不个所以然，最后扯起一个笑容，“那麻烦你了，谢谢。”

“嗯？”

“嗯？”

两人一路聊着学术，回到教职楼时，李教授让他在办公室等会儿，自己去拿胃药。秦峯想到什么，将藏在包里的餐盒拿来，混着泥沙的炒和三明治看上去灰蒙蒙、脏兮兮的，即使想吃也无从下。他咬牙拿起一片，李教授就咋咋呼呼地推门来：“这些小孩一天到晚也不能想些好的理由，考个期末，我班上都死十几个爷爷了。”

“唱歌的，你记得我唱歌很厉害！”秦薰将合同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屉里。他拉着秦峯到院里，草坪上铺着一张塑料桌布，查嘎正躺在一角。两人靠在查嘎肚上，小轻轻碰在一起。秦薰不知从哪变一只餐篮，从中掏几盘生菜和蕨草：“早上，你不吃馍夹，换一个吃。”

秦峯猛地转：“小薰，我——”

“大什么大，能有去考察累么。”李教授翻了个白，目光定在那只餐盒上，“哎？你带饭了啊，那还去堂找罪受？”

“可不么，好久没见你这样了。”李教授说，“上次还是好几年前……对，从蒙古回来那次，你回来没多久就倒了，病了大半个月呢，还记得吗？我不知你这次遇到啥麻烦了，别自己憋着，这个号码给你，我认识一心理咨询的。不是我学姓王的，真的有空去看看吧。”

秦峯苦笑：“别这么说学生，他们压力也很大。”

一瞬间，就像是浑上下炸开了火，秦峯呼都不顺畅。他张了张嘴，说不回应的话。秦薰另一只手顺着摸到他的，向上挲：“叔叔……”

秦峯这一天都心不在焉的，讲课讲到一半突然就不知自己在说什么，看到空中的白云就发呆，视线无缘无故地无法固定在一个上。这症状一直持续到家门，秦薰扑到他上，用力抱着他说“你回来了！”才逐渐消失。秦峯无奈地拍拍他的后脑勺：“好沉，你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