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夜都没睡，次日清晨，太还没升起，就背着大包小包，放轻了脚步往楼下走。查嘎的爪碰在地上发“哒哒哒”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他的神经上似的。走到门，他还来不及松一气，就听到后“喀哒”一声。

张辛住的老式小区隔音不太好，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他被投诉制造噪音了。他不想搬离不知是因为租金便宜，还是因为自己楼下就是一片几张场大的草坪，他喜站在台上，对着外的绿构思歌曲，这时他的前女友就会靠在他上，沉默地抓着他的手给他甲、或是涂彩。有时候他会忘了自己绿绿的指甲去酒吧，然后被认为是同恋，几次差下失守。分手后，他确实没有了这烦恼——他把自己的烦恼化作电吉他和歌声，送给了家家。

秦薰皱眉：“到底还有什么事？”

太缓缓从山那冒，清晨的第一缕光照在红砖楼和小园里。菜园里的青菜已经长绿叶，快能吃了，几天前他们还在说要烧汤还是清炒；凝结在查嘎的小木屋上，秦峯发现上面有一颗螺丝松了，连夜跑去买了螺帽给它拧上。秦薰眨了眨，低看着自己上地T恤——上面写着他看不懂的俄语，字母后面画着一只简笔画的小狼。他觉得幼稚，但秦峯说衬他，是买回来的。

“别歉了，叔叔。我说过的，只要你多说说你我，我就开心了。”秦薰忽然勾了勾嘴角，“可我真的好累啊，叔叔，我放过你了。”

秦薰叹了气，挠着它的脑袋：“看来明天开始我们就要无家可归了。”

他突然鼻一酸，声音不知不觉中染上了一丝汽：“没有我就走了，真的走了，不回来了！”

“我……来扔个垃圾而已。”秦峯说。

不知这句话是哪儿刺激到了秦峯。他陡然声音：“都是我错了，对不起，你别——别……”他的声音逐渐萎靡，又变回了原本疲倦的模样。他这样秦薰并不陌生，刚来上海找他时他也是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他“别这样”。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张辛的话：谈个恋，何必这么累呢。

秦薰打断：“你可能是喜过我的吧，不然你也不会说要和我成为家人了。我本来也想好了，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会一直持下去……但是现在看来，和你的家人比起来，我这‘虚假的家人’就不值得一提了。”他自嘲地笑了声，“是我不识相了，居然想要要求你在我和你父母之间选择。”

“嗯。”秦薰盯着他的发旋。秦峯的衣领很宽敞，从他的角度还能看到一截脖，上面有好几枚鲜红的牙印，这让他觉很糟。他问：“还有什么事？”

秦峯站在门，发糟糟的，底一片青黑。好在他上换了衣服，但也都是褶皱。见秦薰回，他为难地握双手垂下脑袋：“你、你要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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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叔叔……一开始就是我擅自喜上你，是我擅自来找你，是我擅自迫你和我在一起的。”他里净是倦意，秦峯摇：“不，不是的……我也……”

走几步，比蚊叫还轻的哭声就被风声掩埋，秦薰却依旧觉得胀痛。他行李很少，查嘎还背着一半，步却沉重得像是在泥潭中似的寸步难行。我能去哪儿呢？他在心里问自己。

这句话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稻草。秦峯掩着面，泪如决堤般落下。他没有了夜幕的遮挡，秦薰清楚地看到他一弯下背脊，将脸埋掌心，又埋膝盖。秦薰闷闷的，伸了伸手，最后只是说：“那我走了。”

“哦。”秦薰依旧盯着他，往后退了一步，秦峯就猛地抬起：“那个——”

明天该住哪儿呢？”

秦峯面苍白，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要将他的脊梁骨敲碎似的。他颤抖着嘴说：“对不起……”

作为一个不被上帝眷的三歌手，他除了音乐之外就只有一个兴趣，就是菜。每天琢磨给前女友什么好吃的也是他人生的一大乐趣。这天他提着大包小包蔬菜类回家，不知不觉又买多了，一个人本吃不完。这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在他家楼下，还带着一只不怎么熟悉的大白狗。

“秦薰？你怎么在这儿？”他小跑过去，就看到秦薰表情呆滞地靠在墙边，见他来了也没什么表情。他本想开个玩笑，可看到他这模样，玩笑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天冷了，有话上来说吧。”

“呜。”查嘎将脑袋搁在他膝盖上，大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