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咋回事儿啊！”张辛简直哭笑不得，“怎么突然跟个闹脾气的小孩一，睡了一觉返老还童了？”

第二天一早，秦薰牵着狗绳回来时，张辛正坐在餐桌前，就着咸鸭往嘴里扒稀饭。他也给秦薰准备了一碗，但他不吃米饭，也吃不下咸鸭，油的那也不喜，经常只嚼了两就囫囵吞枣地咽下去，也不去品尝。这时候他就会想念糕，想着要是搬来之前将冰箱里的糕也带上就好了。开始这么想，他就忍不住想更多：他中意的那件T恤也没拿，还有查嘎的梳，对了，冰箱的一角还有他自己熏制的羊酪。是他折了院里的苹果树枝烧的烟熏来的，只要稍微一加，酪就会化成稠香醇的金黄，他的碗里。他的碗是白的，里有两朵桃和一些他看不明白的青图案。这酪上烙饼尤其好吃，超市里卖的那不行，要加了酸的饼才更松，也带着更多酪香味。一开始是他买了玉米粉在家里摊的，后来秦峯向他请教着，虽然手艺不如他，但之后家里吃的烙饼就都是秦峯摊的。

张辛摆着手机：“新郎这名字别致啊，这字咋读？‘峰’？‘秦峯’，跟你一个姓呢还。”

张辛顿了顿，叹了气：“你想问的又不是我。”他回给了秦薰一记爆栗，“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想跟你谈恋？嗯？你这么对我说话就不怕我误会，对你死缠烂打着要你我男朋友？”

“那你呗，你了我就吃。”张辛说着放下碗筷，刮着后牙槽。

他忍不住在桌下踢了踢张辛的小：“好吃的，不信你吃吃看！”

秦薰有些委屈地撅了撅嘴，在草原上，第一次吃酸烙饼的叔叔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记得叔叔惊讶地接过他递给他的饼，将松的烙饼分成两半，自己留了一半，将沾满了酪的另一半给了他，笑着说：“小孩要多吃一。”

“我想吃烙饼。”他突然开，自己也惊讶为何会突然说这个。张辛从碗里抬起瞟了他一，就收回视线：“明天去买？”

“不是！我要你给我吃！”秦薰不依不饶地说，脆把半边压在桌上无理取闹，“我教你怎么，你给我吃！”

“哦。”秦薰自顾自地喝稀饭，也不知有没有听去。

“不是，我不想吃超市里卖的那。”秦薰说，“那不好吃，我要加酸的。”

“我不是乖小孩了吗？”秦薰将脑袋靠在浴槽上，张辛就双手穿过他腋下，吃力地将他扛起来拎浴缸。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张辛往他上盖了条巾：“都多大的人了，还叫自己小孩儿，要不要脸？”

只听一声脆响，秦薰的动作骤停。他手里的筷狠狠撞击在碗里，被他得咯吱作响。方才还有说有笑能耍小脾气的人，现在面苍白，手指微微颤抖。张辛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但他没敢问，就见秦薰安安静静地放下碗，说了句“我有困”，就屋去了。

秦薰却固执地追问他：“我要是不乖了，你还喜我么？”

秦薰一下不说话了，他用洒一边冲洗地面一边说：“你要是真想跟我谈恋就算了，但我不跟把我当‘过渡’的人谈。等你啥时候真把自己的情整理清楚了，再来招惹我昂。”

秦薰鼓着脸颊不说话，张辛拿他没办法，只好敷衍着答应了下来。秦薰这才老老实实开始吃早饭，就听张辛说：“对了，上次不是说有人结婚了请咱去表演么？就是下周了，新娘送来一串歌单，所以商量着明天去照单排练一遍。你最近少喝酒，也不要去浪了，面的搞垮，到时候上不了场，怕不是还得赔偿违约金。”

长发漂在面上，像是从恐怖电影里爬来的妖怪，不禁失笑。秦薰闷闷不乐地问他：“你在笑什么？”

“哦。”简短的回答。两人之间的聊天往往到这儿就结束了，接着秦薰会从后抱住他，双手从张辛衣服下摆伸去他的，从他双间挤去缓缓。他们不常接吻，但被浴室里的温度蒸得脑袋发，不知不觉就纠缠在了一起。两人通常在一个人的房间里上完床后，就会非常有默契地去另一个房间睡觉——疲力尽后，他们都懒得再去洗床单了，就扔洗衣机里，第二天再。查嘎这时候就会跟着秦薰屋，张辛不允许他上床，于是睡在地上。秦薰就垂下一条胳膊，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茸茸的狼脑袋，直到陷梦乡。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你还是个乖小孩的时候的事儿。”张辛说，“都冷了，小心冒。”

张辛皱眉：“哪有往烙饼里加酸的？这是哪门的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