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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在国内,这几天都回不去……违约金我会照付,节目我不可能上了。……那就问他能不能等到下月初,这周没有,下周应该也没空。……随便,我不在乎什么写真集。……对,你说得对,我就是在罢工。”
梅荀挂断电话以后,窝在客厅沙发上睡了一下午——美国东海岸的下午是国内的凌晨。后来猫跳到他身上踩来踩去,把他弄醒了。
梅荀一把抱起小猫挂在肩上,“我带你去找园园。”
梅荀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才轻轻推开门。房间里床单是凌乱的,书桌上的电脑屏幕亮着,插在烟灰缸里的烟头还有温度,但是人不在。浴室门虚掩着,梅荀推开来,看见许裕园握着拳头,曲起手臂,在给自己注射针剂。
梅荀放下猫,问他在干什么。
“抑制剂。”他把一次性注射器丢进垃圾桶,合上药箱,把卷起的睡衣袖子放下了。
“以前的药不管用了?”
“嗯。”吃了十年早就吃出耐药性了。
“怎么不换别的药,打针不好吧……”梅荀说,“以前你自己说的,针剂副作用大,还有成瘾性。”
“还好,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
试用效用和副作用未知的药物相当麻烦,耗费时间,需要旁人辅助,有可能试了四五种也试不出合适的。许裕园之前预约过医生咨询用药问题,但是一忙起来又错过了,干脆从倒卖药品的同学手里买了一批针剂,一发情就稀里糊涂地给自己扎几针,效果比什么药都好,打完躺在家里都不想自慰,渐渐的就忘了看医生的事。
梅荀把他的睡衣袖口卷上去,看到胳膊上一片密密麻麻的针孔,痕迹有新有旧,眼眶突然就热了,“园园,你怎么从来不告诉我?我还以为你可以照顾好自己,我还以为……我现在后悔了,早知道我就不让你走……”
可是现在说这些已经全无意义。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梅荀用袖口擦了一下,刚刚明亮的视线又立刻模糊起来,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许裕园走上前去,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去吻他脸上的泪水,小声地说你不要哭啊。
梅荀把他抱回房间的床上,哽咽着问:“你能不能休学一年,跟我一起回国?我走到哪里都带着你,带你进剧组拍戏,带你跑宣传,你不嫌累的话,我每天把你带在身边。”
许裕园想,这是一个糟糕的选择:倘若恋情暴露,会对梅荀的星途产生不可预估的影响;自己休学的话,将不再是实验小组的核心成员和导师的得意门生,很快有人取代自己的位置,推迟毕业甚至会影响自己将来去高校找教职。
可是这个糟糕的选择却让许裕园非常、非常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