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本想答“未曾”，又怕刘备说他清，改答：“尚可。”

“我跟你不一样，污不污，正直不正直，其实都无所谓。”

“不名利的人，存在吗？”

“所以你说有人不名声，那只是因为他没有享受过被追捧的觉而已。”

还好是个正经的问题。

“不名利。”

“还好。”

“那是因为什么？”

“大丈夫，自《孟》，原语为‘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也。’责任之重，非一车一盖能载尔。”

士？”

“谢谢。”

“……我只是喜这句话的，还不敢妄称大丈夫。”

“那不是坏事……”荀彧笑，“其实我也是。”

“小时候，我家旁边有颗大树。我就指着那棵树跟小伙伴说：‘长大以后坐车一定要用这样大的车盖！’我叔父听了　，吓得直骂我将祸族。”

“不过么……”

“不客气。”

“也不光是小吏小民，上至天诸侯、文武大官，下至世族豪、儒生墨客，无一不对我敬重有加，也都是因为这好名声啊，让我怎么舍得放弃名声去坏事？”

“这……”荀彧忽然有些尴尬，这是不是……太直白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享受这东西。”

刘备摇摇：“那真是可惜了。”又改：“该说还好才是，还好令君是个正人君，和我这小人不同。”

“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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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指教。”

“……望？”

“……”

荀彧并不认同刘备的看法，又不愿与之争辩：“也不失为一可能。”

刘备没有觉察到荀彧的心绪，继续慨：“尤其是每到一个新地方，听到吏民说‘看，那就是刘使君，那个仁义民的刘使君！’啧啧，那觉，别提有多快了，直教人罢不能。”

听到刘备又起话，荀彧下意识了耳朵，等刘备继续。

“我就。”

荀彧笑：“那将军还真是够直率的。”

这已经不是直不直白的问题了。

荀彧已经有些回答不了了：“其实只要行为端正，想法上……有偏差……也是正常的。”

“岂是童言无忌？我陪天行猎，见曹公之车盖，远远大于那颗树，真是令人羡慕。”

“我就不这样。名利这东西，多了要，少了也要，就是不能没有。”

“童言无忌。”

“好志气。”

“名利名利，名更胜利啊。我刘玄德是个名如命之徒，可一日无金银傍，却不能留下一不好听的名声。”

“你是为什么？”

“这话我喜，谢了。”

刘备不由慨：“大丈夫当如是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荀彧摇：“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人生不留污，坦坦地活着。”

荀彧本来还想再谦让几句，想到对面的人也不是吃这的主，脆答：“勉力为之。”

“令君还是太谦虚了。依我看，你当仁不让。”

“应该是有的。”

刘备缓缓呷茶，落杯才答：“为了满足望。”

“……”

“令君可为大丈夫？”

“荀令君世族又居位，受世人羡慕、尊敬，难不曾享受过？”

“被众星捧月的觉，只有好听的名声才换的来。”

“方才令君说隐士不名利，我看隐士未必不名利。只是因为很难得到想要的名利，又不愿满足小名小利，脆特立独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