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长短三把枪，有了五万块钱（那年代的五万块钱是很值钱的），就开始想想自己该些什么。六年的牢狱之灾，让我饱受折磨，狱前两年我还暗暗发誓，去以后我一定要报仇，我要宰了那些故意陷害我的警察、那些提供假证据的老师，还有假证的同学。可如今真的来了，脑里确是一片茫然，要不要去报仇，也开始犹豫起来。明知仇大恨忘不掉，却不知从何起。

“你是，你是……”许晓晴瞪大了一双漂亮的睛“你是彦辰……”

“是冯刚家吗？我公安局的！”我接着说“冯刚了事，需要你合调查！”

“不容易呀，你还认得我……”我讽刺的语气说“你怎么，你怎么……”

“你……”许晓晴（我母亲）被我推了个踉跄，一副害怕有疑问的表情，却又不知该问些什么。

我想知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就走了录像厅。第一个片是香港三级片，剧情蛮彩的，可只能看见女人的，最多能看见几光。看不见女人的是什么样的，更不能清楚的看到的过程。

只觉着自己把一切看得越来越淡了。

我回到母亲所在的城市，看着大街上那些漂亮的女孩，心中难免悲怆。想想我狱那年，十七岁的我，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本一窍不通。什么都不懂的我，却被扣上个犯的罪名。可我连女人的，女人的是什么样的都没看过，我真心的觉到了人生最大的讽刺。

小手枪没法比的，这才是真正上过战场的枪。我来的途中特意去书店了解了汤姆逊，很快就学会了怎么用。油布密封得很好，所以这支藏了半个世纪的老枪还是可以用的。

“我知……我知，妈妈对不起你……”她哭着说“这些年，

“恐怕我不说冯刚的事，这个门很难为我打开是吧？”我脱了雨衣，端着斜挎在肩膀的汤姆逊走近许晓晴。

声音就现在门的后面，很谨慎的语气。

可对于我来说，女人是可望不可即的。狱时候的我就是个青涩少年，狱后的我已经和社会脱了节，怎么追女人，我更是不知。

“你还知我是你儿……”我很想用手枪对着她脑袋问这句话，可我突然觉我不到，枪垂了下来，对着地面。

我走到了“晓晴洗衣店”门前，已经晚上九半了，店已经关门，何况这样的天气，就算再早一些也不能开业。

“我怎么来了是不是？你猜猜啊，我怎么来了？”我端着汤姆逊“砰”的开了一枪，打穿了门房里的一个缸，缸里的涓涓的了来。

我这时撒开汤姆逊，刷的从后腰掏六四手枪，“啪”得又一枪打碎了里她很近的桌上的一个杯，玻璃碎片飞的满地“你说呢？我这样的，还能刑满释放？二十年可没怎么快吧！”

在狱中偶尔听到一些狱友谈起女人的事，心里不免向往，很想真正见识一下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后来在录像厅里几个混混打扮的人的烈要求下，老板才放了最黄的片，是欧的，男人的，女人的，还有的细节都清清楚楚，我才总算真正的了解是怎么一回事了。也很想找个女人去试试。

门房的灯光不是很亮，所以我走近一些，让她看清楚，我是谁。

“啊——”她一坐在地“儿……”她呜咽呜咽的哭了来。

那是一个雷雨加的夜晚，轰隆隆的雷声和滔滔不绝的大雨主宰着这个城市所有人的听觉。路上已经罕有人际，只有为数不多的汽车穿梭在还是以平房为主的棚区。

也许我可以拿枪迫一个女人脱光衣服，然后对她怎么样，一次真正的犯。但我觉着，那样，可能是对自己人生的亵渎。

我犹豫了片刻开始敲门，开始敲得很轻，后来慢慢加重，终于听到了阔别已久的声音“谁呀？”

我在旅店住了几天，并且打听了一些关于许晓晴的事。那几年，市里不少国企倒闭，老冯也下了岗，跟着下了海的领导去南方打工去了，和许晓晴两地分居，他们的女儿冯雨娴在省城读中专。许晓晴在市里开了家洗衣店，也开始生意赚钱了。

我势的向前一步一把将她推门房里面，然后我也走了去，并关上了门。

“啊，冯刚……”只听哗啦一声门栓打开，推开门的是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形，她披着一件上衣，发还是漉漉的，但不是被雨淋的，还散发着洗发的香气，上衣的下摆分开着，她的下只穿着一条紫的三角衩，光着一双雪白而丰满的，想来是听到冯刚事，都来不及回去穿条就急匆匆的开了门，还真是关心则。

可这个时候，我脑里现的却是对我人生中意义最重大的女人。

我穿着一件宽大的雨衣，踏着雨靴走在街中，不透气的雨衣隔着大雨，而我上却被捂的汗透了。

是时候去找她了。

“啊——”许晓晴被我这一枪吓得叫了来“你怎么……你……你……”她稍作镇定的说“你不是逃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