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眼中的光微暗，好一会才跟着念：“风与涯。”

他的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干涩喑哑，一双灰眸竟透出几分严凌风难懂的执念。

“怎么了？”严凌风清楚地知道，这个执念不该对着自己。他和涯才初遇，过去从无羁绊，何来如此深刻的执念？

还有……之前涯对他莫名的乖顺……或许，是因为涯从他身上看到了何人的影子。

“风……”涯冰冷的手指尝试着触碰了严凌风的指尖。

严凌风很快抽回双手。涯的记忆不清，严凌风却清楚。有些误会，需要趁早提防。

“怎么了？”尽管收回了手，严凌风还是关心涯的记忆，“可想起了什么？”

涯若有所失，见严凌风收回手，灰眸泛起惶恐：“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

涯猛地抓住了严凌风的手，像是个受委屈的孩子：“不要……丢下我……”

严凌风眸光一柔。

他没想到这个高大的男人在害怕遗弃。

“我不会丢下你的，放心。”

严凌风抽出手，拍了拍涯的背。这个安慰很微小，远远无法提供涯足够的安全感，灰发男人忍不住想往严凌风怀里靠，又怕严凌风拒绝，姿势有些僵硬。

而严凌风只是轻轻拍了几下，就撤回手了。

碰巧此时，城水悦醒了。

“风！”城水悦似乎做了噩梦。

“我在。”严凌风的声音透着无形的力量，刹那安抚了城水悦。

城水悦猛地起身把严凌风抱在怀里：“我做梦……梦见你逼我背剑谱，然后头一偏，再也不醒……我好怕……”

对于城水悦，严凌风的态度显然缓和许多。他轻轻揉了揉城水悦的头发：“我还在……不用怕。”虽然，城水悦的梦很有可能成真，但眼下还是安抚城水悦最重要。

灰发男人看着相拥的二人，眸色一暗。他挺直的脊背渐渐弯曲，佝偻起来抱着自己的双膝。茂密的灰发遮住了他侧脸，他似乎要把自己隔绝在外。

严凌风背对着灰发男人，一无所知。而城水悦则悄悄抬眼，双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介意。

他不欢迎这个男人。

救这个男人是出于医者仁心，赶这个男人走则出于私心。他早就醒了，只是想在暗中看着男人到底想做什么，结果就看到这个男人如何一点点吸引风哥哥注意力。最终，当看到男人想拥抱风时，城水悦忍不住出手了。

风，只能是悦的。

或许是城水悦的目光太逼人，原本趴伏的黑豹作出了威慑的状态，城水悦顿时一惊。

“怎么了？”严凌风转过身，只见涯抚摸着黑豹的脑袋，黑豹的金瞳则紧紧盯着城水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