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她离家遥远。

“年纪大了。”苏临砚也不了,就这么跟她搭话。

叶首辅喝了两,叹气:“我年纪大了,可什么都听不到。是你站在门太久了。”

他是君,从小读四书五经,为人风度谦逊,敬老幼,对妇孺更是十分温和,礼度有加。

这女看起来也不像寻常百姓。

甚至看不到面孔。

他缓了许久,才开:“你不愿面容,又怎么相认。”

眉漆目,鼻分晰,气质沉静时便显厚,可他蹙着眉,着脸,被灯掠过廓,就英俊得有些夺目了。

这是她最后一句话，没有压低声音，还是微哑，但非常柔和，在万籁俱寂的雪夜里，低好听。

他已察觉到师父情绪不对。

她提着灯的手指渐渐用力,天气太冷,被冻得发红。

他语气已经是没好气，又真是觉得有些好笑，似要看她究竟想什么。

她的嗓音有些哑:“那个会,定胜糕的。”

“前年冬去的。”

他重新煨起炉火,递上茶。

苏临砚被盯得难受。

“你的上，有血腥味。”

“李伯伯呢……”

苏临砚是真的愣住了，他险些觉得自己听错:“……什么？”

忽的,有洒落的白簌结晶沾上她的衣，落得越来越多，沾肤即化，冷风寒气愈重,原是下雪了。

苏临砚心里咯噔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

他能这么跟这人聊,也是奇怪了。

却让人不舒服。

苏临砚垂眉。

——

她不说话，苏临砚就这么低瞧着她。灯里的蜡烛都快没了，灯光很弱，温吞吞一笼，整个院又空的，显得愈发昏暗。

她歪看了一，在原地默了两息，才慢慢朝发响声的方向走过去。

真是奇怪了。

她又自顾自说起来，“李伯伯死了吧。”

叶老纯粹拿他逗乐,苏临砚更是无奈:“师长……”

“病死？”

“在下祖籍浙江临安，礼闱及京，姓苏，老宅家中连带仆人共三十六。赵？母亲赵氏,阁下认识？”

灯油快尽，但其实也没过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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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该是不曾相识。”

这令人不适,可他心里疑惑更多,甚至压住了这不适。

黑夜阒寂朦胧，只一盏不甚明亮的灯光以她向外重重散开，晦明接之,落下的飞雪也与之相。

她又后退一步，完整看到脸。

一去，起灯，便听见老人家在笑。

远传来有节奏的敲打声。

初雪很冷。

苏临砚看着她,没甚神情。

“怎么,不认识了？”

她没有攻击。

这本就没什么好掩饰,他的世,本朝官员早已扒了个净。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

走了两步又停下，苏临砚受到了她的视线，于是隔着银白翻飞的雪沫与她对视。

“三十六……差一个人……”

便听叶首辅意味长:“怀墨,无论从前如何,当前境况下,前人、前境、都是往昔。于情于理,你都不该有半牵挂。”

蹄声踏起，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清楚，苏临砚才呵一冷气，推了阁老的房门。

是他在被观察,被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