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表情。

“早该来的。”她有些遗憾，“结局本就注定的话，见她一面也好。”

珠娘娘好像对她——这个江玉栀偶尔挂在嘴边的妹妹，很是好奇。

她是中颇有资历的女官，因为薛止，才成了江蛮音的内侍。

因为这时候能来的，只有薛止。

江蛮音心里那分，不可捉摸之，更沉更重。

年纪渐长，心思又重，许多情绪埋在心里。江蛮音熟悉他，他最近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太对，或许是因为那天的问袒，祁衡还是有些自责。

然后他勾起一丝笑。

江蛮音衣襟散开，乌发微蓬，手里擎着灯，光打在下颌，暗暗漫开眉。他的手指和腕骨，都跟着浮起金光。

静了会儿，江蛮音盖上灯罩，偏的瞬间，发现秋娘看向自己的目光，很失神，也很熟悉。

几笔勾勒，一位形纤细，腰间支了红缨枪，着斜襟曳撒的少女半倚树前。发尾绑了绸带，随风徐徐飘动，侧脸柔和。

就是这个表情。

几个游族落上书，表以归附。

薄搭着，静静地瞧。

江蛮音试图在这笑里寻找什么。

这些话，糟糟地涌耳朵里，江蛮音闭上，薛止的脸，还有秋娘的脸，却疯狂在她脑里闪回。

江蛮音忽然动了，她擎着灯，低端详秋娘的脸，目光凝重。

好像她江蛮音，真的是全天下最可怜的玩意儿一样。

习惯了，所以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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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止带着笑，好像很满足似的，尖一展，缓慢低语：“剩什么啊，江蛮音。这世上只我是你的，懂不懂。”

江蛮音还是喜他小时候撒稚的模样。

画的十分灵秀。

她没拿枕下的刀。

她将这张像小心翼翼裁开，单独存放。

滴不漏的人，从未过错。

江玉栀有暗中在关注自己。

还有现在。

那压人的煞气，瞬间就敛起。

技法巧妙，笔也清丽。

暑过后，大雨不止，京门开启，监察使浩浩回京，据说都督带领几千兵去了趟境外边缘，轻易掳回几名民军首领。

江蛮音合书放置一旁，微定心神。

就是这个表情。

雾不断从罅隙涌内殿，天已经凉下来了。

薛止的声音竟莫名柔和，他把垂下来，鼻尖蹭着她柔的脸，呢喃细语：“小贵妃呀，除了咱家，你还剩什么呢。”

薛止风尘仆仆过来，沉默地看着她。

破庙晨间，他替自己绾发的那奇怪一。

“为何你们总是这副神情……”

薛止量，步态很慢，他没换衣服，袍很脏，勾勒蟒纹的黑金曳撒被雨打，滴下来的都是污。

江蛮音心了瞬。

分别时，她还尚未去书院，也没学过红缨枪。

江蛮音打了个寒颤。

光一照，就晃了，女官顿时醒神。

祁衡公务之余，还是会来陪她。

“为什么……”

哪副神情。

她声音不大，但是距离近，秋娘听见了。

本该论功行赏，内阁却将功绩压着不表。

午夜，殿门悄开，的汽，重夜，泥腥味儿扑面而来，江蛮音听到推门而的声音，从睡梦中醒来。

几月未见，他面瘦了，骨相却更突，显雍的修俊，妖得晃。他肩背朗很多，好像被磨砺开了，黑沉沉地压下来。

秋娘伏在地上：“贵妃娘娘，该领罚。”

再翻几页，许是被珠娘娘念叨烦了，江玉栀在空白的地方，画了张关于她的小像。

她跪下求他的那个雪夜。

监察院罕见的没闹事，沉默退回金陵。

江蛮音盯着他的袍角，下一凉，被这人用手轻轻抵起，对视。

他于漩涡中心，后不知藏了多少只睛。

她看着秋娘的发，岿然不动的肩膀，脸上毫无气恼，只有疑惑。

他上手上全是雨，气还没散，珠顺着他的指尖，溜江蛮音的脖颈。

她慢慢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