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狂风骤起，只听金玲乍响，连带着屋中的烛火也剧烈的晃动起来。

钟芫掀开杯盏，然后缓缓倒了杯茶水。

这茶是清早煮的，这会早已凉透，只是凉茶入心反而让心清醒。

九川看着女子有所晃动的yan神，小声唤了句，“阿姊？”

钟芫闻言却展颜笑起，她将少年的手握在掌心，“阿姊很开心，九川，阿姊不知dao该怎么谢你……”

少年看着自己手，却不由得脸红起来，少年shen形略显僵ying，只见他踌躇了许久才斟酌着开口dao。

“阿姊先别急着谢我，这钟家的事还有些复杂，你等我细细与你说，还有关于阿姊的生母，据我所知，似乎是阿姊进gong后不久便被钟家休弃，后来chu1境艰难又被迫改嫁，只是没过一年便离世了……”

少年说的委婉，女子握着的手却猛地收jin，她又不是天真稚儿，怎么会猜不到娘亲后来的chu1境。

只是钟芫面上还是保持了平静，她沉默了许久才对着少年缓缓笑开，只是这抹明朗笑意却不打yan底。

“原来如此，我就说娘亲不会骗我，她若是活着怎么会不来寻我……”

第21章

◎空无一wu◎

九川听着钟芫口中的喃喃，也不知如何劝说，只是接着dao，“倒是有个消息，如今这钟家似是与戚氏有来往，这次戚裕带亲妹来魏都，钟家也有派人随行，我打听到这个随行的名叫钟涣，只是不知是个什么shen份……”

外面的寒风突然呼啸起来，不知哪里的gong舍传来几声渗人的呜咽。

烛火剧烈的闪烁着，钟芫想了想，起shen去找灯罩。有些年岁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乍然入耳，有些恍如隔世。

钟涣是她幼弟的名字。

若是没记错，自己入gong那年他才刚满七岁。

这个幼弟是父亲腾达时所养的歌姬所生，只是一直养在阿娘的名下，她只记得当初离开淮安时是自己一路抱着他，那孩子总爱哭，父亲声音大点他也哭，ma车颠簸些他也哭，他哭起来还总会连累她被父亲训斥。

总之钟芫只记得自己很不喜huan他，除此之外便也没有其他什么印象了。

一旁的九川小心的观察着钟芫的神se，他知晓阿姊的脾气，她越不喜便越是沉默，不过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开口问dao。

“莫非阿姊认得这人？”

钟芫找来灯罩盖在烛台上，然后对着晃动的烛火轻笑dao，“算是旧故，只是即便我认得他，他却未必认得我了。”

钟芫说罢回tou看了yan九川，这孩子虽与她那幼弟的shen世相似，只是后来境遇却大不相同，一个当初差点被溺死在gong中，一个从chu生以来便如嫡子般教养。

到底是命运多舛难以捉摸。

“莫非他是阿姊的亲人？阿姊想见他吗，若是想我可以去安排……”

少年yan中神采奕奕，只是他面前女子却淡淡地摇了下tou。

“没什么可见的。”

钟芫想起这些年的诸多过往，脸上louchu些许讽刺。

“与其在这些人shen上浪费时间，还不如想想如何离开魏gong。”

这卑躬屈膝的日子，她从第一日进gong时便过够了。

屋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停歇了，钟芫看着yan前的少年，脸上又恢复了平素的温柔笑意。

“阿姊的事阿姊心里有数，倒是你，如今既得了陛下qi重，便好好辅佐陛下，陛下是念旧的人，只要你忠心为主，日后必能有一番作为。”

九川听着却jin张起来，只见他猛地站起shen对着钟芫dao，“我才不在乎什么飞黄腾达，我只想一直跟着阿姊，阿姊在gong中，我便在gong中，阿姊若是走了，那我更要一直在阿姊shen边保护阿姊。”

少年信誓旦旦，钟芫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当初救他不过是顺手，后来的好意也多是利用，却不想居然遇到个傻子。

“你跟我走？到时候阿姊shen无分文，还带着个随时能要命的男人，你就不怕我拖累你。”

听到钟芫提起箫怀执，九川脸上便louchu几分不忿，他瞥了yan床榻，然后拧着眉望了yan钟芫，“阿姊就这么喜huan他？就不能换个人喜huan吗？”

大雨过后，整个魏都都笼了一层霜寒，chaoshi的雨气溶入夜se，巍峨的gong宇如同消失般沉寂。

钟芫依旧笑着。

“不能。”

女子嗓音细ruan，似是着了风寒，带着微微的哑意。

见钟芫这般固执，九川只能负气的哼了一声。

“不就是长得好看，明明我长得也很俊……”

少年这声嘀咕惹得钟芫又轻笑起来，“是了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