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谁拿来一个铜盆。也不知谁给程灵慧tou上绑了白布‘孝缠的’（孝带），也不知谁给她腰里系了麻绳。程灵慧跪在姐姐的棺材前哭得糊里糊涂的。也不知烧了多少纸钱。有人把她拉起来。在大门口放了一把炮。鞭炮声中，白pi棺材被几个壮小伙儿抬了起来。有人喊：“大妮儿，chu门儿了。”

nainai、母亲和几个姐妹的哭声又大起来。母亲死活要追chu去，被几个本家婶子、大娘拉住。程灵慧在前，二姐和两个妹子在后。连同常家来的人和本家送葬的几个人，穿过大街往村外走。沿途只有姐妹几个时断时续的哭声，引路的鞭炮和主事人的喊声：“大妮儿，过路口了……”“大妮儿，拐弯了……”

大姐一生ba尖要qiang，临了竟然这么冷清。

队伍chu村口时，程灵慧看见常继文一路奔跑着赶来。少年chuan着气，呆楞楞的看着那口白pi棺材从面前经过。

父亲是在大姐死后半个多月才从沧州赶回来。他一进门就哭了。三四十的大男人哭得跟个孩子似得。

病了一场还没好利索的母亲看见父亲哭，哭得更厉害。二姐和两个小妹也跟着哭。nainai红着yan睛喝dao：“哭什么哭？再哭大妮儿能回来？”对站在shen边的程灵慧dao：“跟nainai准备家伙什去。”

爷爷dao：“家里够闹心了，你要干啥？”

nainai说：“俺要给俺大孙女儿报仇。”

第16章、报仇

爷爷说：“你知dao仇人是谁？你就要报仇？”

nainai说：“你别guan。俺自有办法。俺先前忍着就是等栓子回来呢。现在俺儿子回来了，俺还有啥怕的？”

爷爷有些着急：“你可别胡来。”

nainai不理他，自去屋里翻腾。把她当善佑的家伙什全翻chu来了。nainai穿上彩缎子feng的衣服，扎上赭黄se的tou带子。一手拿着扇鼓，一手拿着文王鞭。腰上系着一匹生白布。

让父亲往院子里摆张桌子，点上香烛。烧了纸钱，化了元宝。吩咐程灵慧拿个筛子站在一边儿，一会儿听她的话行事。自己踏着程灵慧看不懂的步伐，嘴里念念有词。不时的用文王鞭敲打一下手里的扇鼓。那鼓声也奇怪，竟似能传到天际一般。

街坊四邻听见动静，纷纷来围观。也不知过了多久。本来晴朗无风，炎热的夏日忽然起了一阵凉风。chui的树叶飒飒作响，chui的人忍不住打个哆嗦，寒mao直竖。

不知从哪里升腾chu一片乌云，渐渐将天空覆盖住。天se一下子暗了下来。不知谁惊呼一声：“那是什么？”

程灵慧透过敞开的大街门，看见天际有一团东西向这边飞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风也越刮越大，飞沙走石刮得人睁不开yan睛。

那东西近了。众人才看清那是一个旋风，发chu呜呜咽咽的声音，像极了妇人的哭声。围观的众人只觉得mao骨悚然。那旋风笔直刮进程灵慧家的院子，在nainai面前打着旋儿。nainai猛然睁开yan喝dao：“三慧，扣上。”

程灵慧也不害怕，闻言往前一蹦。用手里的筛子兜tou将那旋风扣在地上。nainai挥起手里的文王鞭照着筛子就chou。chou一下，那筛子里就惨叫一声。一连chou了二三十鞭子，那筛子里忽然说起话来：“上仙，恁饶了俺吧。再打俺就魂飞魄散了。”是个妇人的声音，而且也不是沙溪县口音。

nainai指着筛子浑shen打哆嗦：“谁让你找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