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了年要城去赶考，您有啥要捎的不？”

常继文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搬。父亲就不让，说：“你来了就好，可不能再拿东西。”

看那青砖大瓦房，陈家村儿这家比自己家条件要好很多。除了一天三大车的嫁妆，今天又准备了一小车。用红布盖着，也不知装得是什么。只听陈家的人说，是给自家姑娘傍压轿用的。

那常家迎亲用的大车，披红挂彩的也是四里八乡一份儿的阔气。

父亲说：“没啥要捎的。你安心考试，考好了俺脸上也有光嘞。”

程灵慧的泪止不住就往下。哭：“五爷，你让俺在你这儿哭会儿吧，俺心里难受。”

五爷也不以为意，说：“看啥，快吃吧。五爷这儿也没有啥好吃得给你。”

常家的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当初都是三车嫁妆。陈家这么，即让人挑不理儿，又稳压那俩妯娌一。这还没门儿呢，陈家姑娘就在妯娌里站了上码儿。

程灵慧在树上向下望去。人群中并没有常继文的影。因为沙溪县古往今来的习俗，新郎官儿是不去新娘家迎亲的。来迎亲的一般是家族里的事，带着一些侄。像常家这样比较讲究的大人家，还会带给新娘梳妆打扮的吉祥婆和押轿丫鬟。普通人家就没这个讲究了。

一天发嫁妆，四里八乡看闹都差没把陈家村的路堵了。到了二十八成亲这天，看闹的更是人山人海。程灵慧一个人孤零零趴在树上。看着下面闹的情景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五爷叹了气：“那你往火边儿坐坐。”

程灵慧接过饼，看着五爷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忘了哭泣。

少年执拗的把东西卸下，：“我走了。叔，你也回吧。”说完牵着车走了。自始至终没有抬。

迎亲的队伍闹闹的走了。一群小孩儿跟着看。程灵慧觉得没意思，就自己往回走。走到西场上，看见孤零零的场屋，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过去。

从三皇五帝到现在，三里五乡就没听说过还有‘傍压轿’这一说。明显是陈家多给预备的嫁妆，三辆大车装不下了，才在今天另外装了一车。

程灵慧就坐在火边儿哭。五爷拿个面饼在火上烤。面饼散发香甜的味。五爷烤好了，就用中指和指夹住扳开。递给程灵慧一块。

程灵慧哭：“俺去陈家村看人家打发闺女了。”

五爷好像察觉到外面有人，拉开门看见是她。意外：“三慧，这么大冷的天，你来这里什么？”

五爷的两手都没有大拇指，什么都十分不方便。家里也没人了，就住在场屋里给大伙儿看场。衣都靠大伙儿接济。

常继文新说的媳妇是隔陈家村的。陈家村离程家庄不过三里路，平常俩村谁家有什么事很快彼此就会知。谁家娶媳妇，谁家打发闺女，那都是了若指掌。更别说这陈家村的姑娘嫁的是方圆百里数得着的大人家——桥上常家。

父亲站在门阶儿上，泪一下就落下来了。也不挑了，蹲在大门就哭上了。

有家里困难的，迎亲就是牵个驴，把新娘驮回家了事。

程灵慧咬了一烤的外焦

五爷把她拉屋里，问：“咋了？谁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