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其实很简单……我七岁那年，一个夜里，欧家被所谓的盗贼血洗满门，大火噬尽了一切，最后只有我娘带着我跟晴晴随着一名老仆逃来……喔，晴晴，我一向这么叫她的。”笑意悄悄地凝结在边，残雪漆黑的双眸变得更加黑。

“你说错了件事……会愈合的才叫伤，初晴，是一段过往，虚渺的连我都握不住，你又要怎么去碰？你可以拿针线把伤起来，但这段记忆，你能叫我拿什么抹去？”

有他参与的明天……面对这样的自己，残雪只能握着拳徒自懊恼。

“残雪……你……”尽星光昏暗，祁沧骥依旧看的清那抹淡淡的笑意，带着悲伤，带着落寞，就连透的语声都是他未曾听过的轻柔，面对如此反常的残雪，他不禁怀疑自己错了，担心地想阻止。

一次就好，只有今夜，也许可以容许自己暂时弱地将悲伤释放，可以放肆地任记忆奔，就让那久远的创在今晚一次痛个够。

等天亮起，将这一夜抛在记忆的彼端，他又可以重新回那个无血无泪的残雪，那个不在乎天塌地崩的残雪……

“你知发黑的馒是什么味吗？带粪的馊又是什么味？”残雪睁开了，笑低望着祁沧骥，“很香的，你相信吗？这些东西对那时的我们来说就如同满汉全席那般丰盛。

残雪在黑暗里勾起了角，表难得真实的笑容。

“就连人血……尝起来都如琼浆玉般甜。”得化不开的伤悲自残雪朦胧的中缓缓浮起，语声也变得飘忽细微。

“逃亡的某天，娘去找吃的，我跟晴晴则在破屋里躲藏着……晴晴在哭，她肚绞痛着，许是饿过了，许是病了，我不知，我只能抱着她，哄着她，盼着娘快回来。

“初晴哭着吵要回家，说她会乖乖听爹的话，不再偷懒贪玩……她已经迷地忘了家已经没了，爹也早就死了……我把晴晴抱的好，好怕她会连我都忘了，好怕她等不着娘回来。”

“别打断我，难得我有兴致想说说故事，你不是想听吗？”长长吐了气，残雪顺势向后微倾，只手撑地，随意曲起一枕，让祁沧骥仰躺得舒服些，另一只手则不自觉地玩起祁沧骥披散在他上的长发。

“日一天天过去，逃亡的人也一天天疲弱。”轻轻地闭起，残雪回忆着那段没有明天的日。“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官家夫人能拿什么喂饱两个稚龄孩？尤其是当他们本不能停下脚步时……

“残雪，初晴……爹说我们是在雪时分生的，从有记忆起，我们就是彼此的影，她就像是另一个我，只要眨个，抿个，我们就能懂得对方在想什么。”噙着抹柔和的笑意，残雪娓娓诉着。

“却不知怎么地，盗贼变成了仇家，百里追杀，或许从来就不是盗贼的问题……就这样，我们一路不明所以地逃着躲着，不能够歇息，也不知终在哪。”轻柔的语音平淡冷静，祁沧骥却在其中读到了淡淡的情绪，那该是属于个七岁孩的恐惧与伤悲。

再次伸手探向残雪的脸庞，祁沧骥心疼地抚着那张带着茫然的面容，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