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同学收拾着纸笔，在桌面上扫一片空白，纷纷趴下准备睡觉。他们早就适应了这时间分，几乎形成了生钟，有些人刚趴下去就打起了很轻的呼噜。

我日。

应过来，也跟着他不慌不忙往明理楼去。

数学老师姓吴，就是上回晚自习把江添叫去谈话的中年秃男。

盛同学写字虽丑但快，可数学毕竟不是抄课文，他忙成了蜂，最终还是只了大半。

“你故意的吧？”他坐下来便转瞪着对方。

他转回，把便签纸揭下来，那串数字一看就是手机号，微信支付宝都能用。

全班哄堂大笑。

大概是他表情过于呆滞的缘故，江添拎着天扬的卷笑了一下，但过于短促，很难断定那是不是嘲笑。

盛望撇了撇嘴。他跟着其他同学一起趴下去，额抵着桌面，两手却在桌肚里摆手机。

铃声一响，老吴拍了拍手叫停，让最后一个同学往前收卷。

老吴又完成一次菜行动，抱着练习卷心满意足地走了。

“你等下。”盛望一脸严肃地说。

江添拎着自己的卷站在盛望面前，等了他五秒，看他垂死挣扎写完那题最后一个数字，然后毫不留情地把那破纸走了。

任何原因导致的等待都会给人一忐忑的错觉。盛望的手掌在他桌上摊了一会儿，莫名有不太自在。他又看了一挂钟，动了动手指到：“快，我还要睡觉。”

“你是挂吧？”盛望忍不住说。

江添脚步停了一下，以为他有什么正事。结果这货伸爪就来扒他卷，嘴里还咕咕哝哝：“为了坑我你真是下了狠心，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倒要看看13分钟你能写几题。”

扒的结果令人绝望，江添这个变态居然完了。

“草忘没忘我不知，我只知你估计是来不及了。”老吴说话带音，每一句都像慢悠悠的戏文，他还伸指隔空了盛望一下，那视听效果真的绝了。

“草，忘了。”盛望一脸懵，下意识说。

江添看着他摊开的手掌没说话，似乎在思考给哪个更合适。

“还钱。”盛望立刻解释了一句，他鬼使神差顿了片刻，才补充：“要不给支付宝账号也行，你挑一个，快。”

江添重新掏笔写了一串数字，顺手把便签纸拍在他手心。

盛望顺着笔看过去，挂钟又走了两小格，还剩13分钟。

江添正把笔袋往桌肚里放，闻声抬起低低问：“又嘛？”

江添：“？”

结果一教室就跟数学老师大瞪小。

盛望“啧”了一声，咕哝：“粘我手上了。”

附中二的午休一共一个半小时——前半小时吃饭、后半小时午睡，中间夹着的半小时归老吴所有，他每天中午掐着过来发练习卷，专门练习数学附加题，30分钟完就收。

老吴看了一教室后墙的挂钟，问盛望：“还有15分钟，你是打算揭竿起义还是怎么的？”

盛望侧敲了敲后桌，声音轻得像爪挠。

盛望一手拎着，一手挡着脸，麻溜回座位。王八江添跟在他后面依然不不慢。

江添在他的视下，用笔指了指上方。

“微信号给我。”盛望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