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嬤你…说什么…？」

「妈——」妈妈yan中泛泪，挡在我和阿嬤之间。

「我说你这个害死我儿子的兇手！」阿嬤两yan充满血丝，像看到隔世仇人般瞪着我怒吼。

妈妈泣不成声的跪了下去，「妈…你答应我不说的…」

「谁叫你养的这个不孝女！早该让她知dao自己zuo了什么好事！」

我看着yan前的两人，觉得自己好像跟他们chu1在不同的时空，因为他们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不懂，但不知dao为什么，我的全shen开始剧烈的颤抖，周围的空气突然像冰库般冻冽，冷的我止不住每个关节的哆嗦。

「为…为什么说…我…我是…兇手…？」

「阿嬤的儿子…是…是…爸…爸爸吗…？」

我好不容易才吐chu这些字，颤抖的用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询答，妈妈和阿嬤却没有一个人要回答我，我终于忍不住的对他们大吼：「拜託快点告诉我！」

阿嬤这才转tou对着我咆啸：「对！就是我的宝贝儿子！你的爸爸！要不是你突然衝去看什么该死的表演！我儿子也不会被车撞死！都是你害的！都是你们两个害的！我当初就反对致中娶你这个扫把星！把我儿子害的那么惨，还敢生个没用的女儿来剋死我儿子！该死的是你们两个！」

阿嬤用手指着我和妈妈骂完，发疯似的尖叫着衝过来拉扯我的tou发，但现在的我已经gan受不到任何痛觉，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随阿嬤撕扯踢打，我两yan呆滞地盯着地板，一直以来不解的梦境在我脑袋里逐渐清晰…

一个笑容和蔼的中年男子牵着一个约五岁大的小女孩，温馨的走在街dao旁，小女孩手上拿着棉hua糖开心地挥舞，男子则chong溺的看着小女孩微笑着。

突然一阵huan乐的音乐传来，小女孩看向对街的园游会，舞台上有两个大玩偶正唱唱tiaotiao的表演着，小女孩兴奋的两yan发亮，指着对街拉拉爸爸的衣角说：「把ba，tiao舞！」

说完，小女孩ma上穿越ma路朝舞台衝了过去，「紜希—快回来！」男子急的ma上追向前，却没看到一辆灰se的轿车正从右方疾驶过来。

「砰——」一声ju响，男子被撞飞约五十公尺，倒卧在血泊中，yan睛仍盯着对街的孩子，yan角hua落不捨的yan泪。小女孩开心的看着舞台上的玩偶手舞足蹈，完全不知dao自己已经失去了爸爸，也不知dao自己的人生将从此风云变se…

我的yan前一片雾白，累积过多的水气不停地涌chu，成为两dao瀑布顺颊而下。

「原来……」

长久以来我怨恨阿嬤的莫名欺凌，怨恨妈妈的懦弱双面，一直盼望着等自己长大后，就可以反抗这我不应该承受的苦痛，没想到现在我不但不能反抗…更可悲的是…我还觉得自己罪有应得…原来最该怨恨的…是我自己…

我双tui像突然失去力气般的跪坐在地上，颤抖地摇着tou，嘴chun微微的开合，想要说chu口的话像hou中刺般卡在hou咙隐隐作痛。

「对…对不起…对不…对不起…」

「我…我真的不…不知dao…对不起…对不起——」

我把tou撞到了地板上痛哭着，再也没有脸面对阿嬤和妈妈，阿嬤坐在地上大声的哭喊着爸爸的名字，妈妈则跪坐着默默地liu泪，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局面，如果可以选择…这一刻我多么希望永远不要知dao这个真相…这样至少…我还可以天真的认为…自己不算太糟…

「所以…这么多年来你才这样忍耐…都是因为我…」我把tou埋在两膝之间，默默的说。

手机上显示凌晨三点十分，我和妈妈并肩坐在床角，外tou静悄悄地没有半点声响，在只有小夜灯微弱的光线里，母女俩第一次促膝长谈，却是在这zhong情况下。

「不只是因为你…我对你爸爸也有许多亏欠…在生你之前我的shenti一直不好，你爸爸因为我不停地进chu医院，本来不错的工作也被迫辞职，积蓄也所剩无几，所以在我得知怀yun后…第一个念tou是要把你拿掉的，但是你爸爸jian持要把你生下来，因为这件事跟你阿嬤也是吵了好多次架…所以发生意外之后…阿嬤才会这么怨恨我们…这是我们欠阿嬤和你爸爸的…一辈子都还不完…」妈妈语气平静，yan里却不断涌chu泪水。

我看着这样的她，xiong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罪恶gan就像细针一样，无情的扎满我整个心窝。这么久以来我都不知dao妈妈独自承受了这么多，连我的罪一起…而我却总是埋怨她，甚至逃离她…

「我…回来一起还吧…」我转shen抱着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