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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枕(2/3)

衣带松散,大片大片肌肤自布帛下袒,满青紫斑驳的淤痕尽在前,如雪般的肌肤伤痕累累,目惊心。这些伤痕大多分布在背腹等,平日掩盖于层层衣袍下,轻易不会示人,因而姬别情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异样。

话未说完,又一行清泪潸然而下。

心内迟疑之下,顿时意兴阑珊。他收回在淤伤上的手指,起坐正,松开系在床的罗带,那对被勒红痕的手腕。

姬别情咬着牙,一字一顿,“我亲所见,十年前他确是死在华山……饶你煞费苦心,也决无可能李代桃僵!”想到那万分无一的可能,他愈发怒不可遏,“谁遣你来此,是沈隽彦?当年之事,哥儿的……姓沈的知多少,有何目的,说!”

“暂且休

甫一恢复自由,宜清即刻将手收回,手脚并用地躲角落中。床帐低垂,遮住他泪的睛,因疼痛与恐惧而不住颤栗着,帐外只闻小声哽咽,并不接话。

“你最好没有骗我。”

“是……我夫君。”

“谁打的你?”

“……怎么回事?”

“他把我锁在卧房中,一喝醉酒就回来打我,我怕极了……前几天好不容易偷了车,从家里逃来,结果碰上了山贼,车夫被杀,之后又遇到了您……”

姬别情叹了气,轻轻撩起床帐一角,耐着再问一遍:“谁打的你?”

比真正的姑娘家还哭啊。

但令姬别情诧异的远非如此。

“不是别人安排你来的?”

不去想他兼,俨然就是个愁带媚的娘,全然无半男儿模样。

幽暗的光线下,下人雪莹玉,横陈榻上。前非但不似寻常男那般平坦削瘦,反而丰腴柔,随息微微起伏,仿佛雪地里钻来两只浑圆的玉兔儿。

姬别情端坐榻上,将手托在他下颌,那些圆的泪珠便尽数落掌心,很快积起一湾浅浅的小洼。

人跌跪在脚踏上,满墨发似乌云委地,一张小脸倚在他膝,雨打芭蕉,容哀切。就像朵怯懦柔没有骨,凉凉的淌下,一颗颗砸落在男人上,洇一块块浅不一的渍。

刚哭过的嗓音微哑,宜清裹外衣,光影下泪痕斑驳。

他垂着,双目无神地淌着泪,中断断续续解释;觉得凌雪阁是比山贼更恐怖的存在,越说越觉得自己可怜又委屈,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台首明鉴,清儿一介弱质女,实在没有旁的办法……再不走,就要在沈家园中葬埋骨了!”

“不要!”

姬别情不为所动,寒目如剑,厉声供,“坊间多言沈太守宅心仁厚,你且老实代事发经过。仆妾私逃乃徙重罪,玷污门楣,我不介意送他这桩人情!”

宜清飞快地翻下榻,跪到他脚边,迭声哀求,“我是自己逃来的,夫君确实对此一无所知……”他将南海郡当地商会将自己献给沈隽彦,住沈府后如何惨遭打诸事一一详述,言及凄惶数次哽咽,泣不成声。

又盯了他梨带雨的小脸一会儿,姬别情勉打消心中疑虑,重新捡起落在脚踏上的外袍,披到上。

怒火突如其来,宜清在掌下绷,宛若一张被主人拉满的弓弦。缺氧使他前虚一片,无意识地淌着泪:“我……我不懂您在说什么,夫君他不知我来此……其实我……”

姬别情被哭得心烦意,动作暴,三两下撕开他赖以藏的衣衫。宜清一个劲儿地瑟缩哭叫着,无躲藏,很快就被剥得一二净,毫无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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