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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八月,宜安生辰当天,祁进向于睿讨了些晾干的荷叶,打算给卧床休息的母亲煮荷叶粥喝——宜安病中喝多了苦药,连xiong腔里呼chu来的气都是苦的,一连几日无甚食yu,yan看安养的shenti又渐渐清减下去。
才踏上梅林前的石阶,就见前方小径上过来几人。
一行人有男有女,着装整齐划一,个个穿着便于行动的束袖圆领黑织金锦袍,蒙面佩剑,默不作声,肩颈间兜一圈鹰血红的罗巾,瞧着格外肃杀瘆人。
这shen衣裳祁进再熟悉不过——从他记事起,每天见面最频繁的人,除了母亲与师长,便是他们。被囚禁在孤崖之上,连上早课都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与阶下囚无异,却偏要装模作样地以礼相待。
“殿下。”几名刺客向他致礼。
祁进没有看他们,而是注意到走在队伍最末的陌生男人。
先前从未在驻守纯yang的凌雪刺客中见过,那人慢吞吞地走在最后,瞧着比这些人年纪都大。一shen朴素内敛的黑衣,一tou灰白的发,一双幽邃将老的yan,眉心shenshen镌刻着波纹,chun角jin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祁进chu于好奇,盯着他目不转睛地看;他同时也盯着祁进,yan中渐渐liulou一zhong诧异与疑虑神se,眉心的沟壑愈发shen刻。
这条路直达思过崖,除了凌雪阁刺客,平日不见行人,尤其是面生的外人。
这是——
走到面前时,男人蓦地停下脚步,yin影将祁进完全笼罩了。
“小殿下,天se将晚,小心路hua。”
小孩的肩tou窄窄,他伸chu手,拉起hua落的竹篓背带。
祁进抬起tou,谨慎地打量着面前来者不善的家伙。不同于衰老的外表,他的步履依然年轻,气息平稳,一个外表年龄远远超过实际年龄的男人。
“初次见面,殿下。敝姓苏。”
“……你好,谢谢。”
男人冲他点点tou,又跟着那群蒙面人继续向前走,tou也不回。祁进在原地站了片刻,目送一行人慢慢走下山dao,最后连背影消失在拐角chu1。
太奇怪了,他想。虽说山上人来人往,不知凡几,但他记xing极佳,从来过目不忘,每个曾lou过面的凌雪阁弟子都会被他牢牢记住。这个陌生男人是谁,为何先前从未见过,就连打招呼的方式都刻意得令人生疑?
仿佛他从这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走过,就是为了等着自己,等着确认什么事情。
愈是想不明白,愈是控制不住地去想,于是那个奇怪的男人便成了悬在门楣上的艾叶,冷不丁就在进门时扫祁进touding一下。
没过几天,却有另一个意外打luan了他的生活。
刺客们在一个平静午后从天而降。镂冰雕琼的降香黄檀箱笼,盛满书籍典册,转yan被翻查得满地狼藉,倾倒在旁。写有文字的卷轴书画统统付之一炬,就连价值连城的乌木扇,仅仅因题了前人的诗句数行,亦被投入火中。
一切都在香灰中烟消云散。
刺客们cu鲁地将母子二人拦在卧房,随后肆无忌惮地将整个院落翻得七零八落,天井里燃起熊熊烈火,将一应书籍焚烧殆尽。
“圣人旨意,公主勿怪。”
在完成这一系列暴行后,他们竟也ti贴地打扫干净院子,请示后才恭恭敬敬地阖上院门,扬长而去,就仿佛从未来过。若非石板地上残留的火灼痕迹,空气中刺鼻的焚烧味dao,真教人以为方才不过白日幻梦一场。
彼时祁进尚不晓事,只知烈焰噼啪作响,他被宜安jinjin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