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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光(2/5)

这话说得耐人寻味,姬别情抬了抬,视线扫过一圈在座的莺莺燕燕,众人顿时明白他意有所指,心照不宣地齐齐笑开,望向祁神便多了几分暧昧不明的探究。

“对不住,我来迟了!”

另一边厢,姬别情则带着祁同赌桌边的狐朋狗友们一阵寒暄,郑重介绍了自己的宝贝养女。

村腐儒,拿班作势,不来甭来!

一帮世代公卿侯爵、仗着家族荫庇游手好闲的二世祖麇集于此,喝酒玩乐赌钱,避谈国事,便只能拣些世家琐事与京畿近来的趣事大发议论。这些人里,能与姬台首平起平坐谈笑风生的属实不多,免不了有些家世官职稍稍欠缺却又有心的,便借机围上前,要同清清仙“相看相看”,甚或有那不知天地厚的,执了酒壶要与清清仙共饮。祁唯恐在人前脚,索端着架不说不笑装冷,被缠得烦了就往姬别情后躲,自然有“父亲”帮忙挡去一阵阵游蜂浪蝶。谁想他越是冷淡疏离,就越是有人觉得仙云心月、清雅绝尘,真真如空谷幽兰一般,引人无限遐想。

“开大……不不,还是开小,小!”

正厅上约有十四五人攒聚,宁王坐龙,亲自于赌桌前坐庄摇摊,旁侍坐一对貌的双生娈童,名瑶卿、琴仙,一个开派彩,另一个帮着记摊谱,俱是凝神盯住他手中摊钟。同桌押家皆为京中纨绔,个个是于博戏驰逐之的好手,旁亦围坐着各自叫局来的优伶,满桌呼卢喝雉并红颜翠袖,莺声燕语,盈耳不绝。

“怎么,难非得有个老婆,才能有‘女儿’?”

“哎呀,王爷今晚打这儿坐,财神就只眷顾您一个……”

室内着炭盆,温,小女冠满青丝尽数挽到后,绫袄纱帔,径自一段如玉的颈项,挂一双层珍珠链,灯烛下直如蝴蝶振翅,光溢彩。这项链本是姬别情在外执行任务时偶然所得,从南洋一个国王的私库中搜刮来的,中原罕见此等成的南洋金珠,寻常富贵人家不过打个戒指、镶个簪,这条项链却有几十颗熠熠生辉的圆珍珠串缀,坠一颗淡茧黄宝石,大如鹑卵,沉甸甸地垂在人酥

问话的是首辅贺阁老的次贺南一,挂鸿胪寺少卿的闲职,年方三十三,家里有个在贵妃的大

明面上尊师重恭而有礼,宁王心底多少有些不耐烦这位授业座师,迂拙得犹如庙里的泥胎佛像,动不动就去父皇跟前说三四。今夜好月圆,偏偏有这么个煞风景的蠹神在跟前坐着,只怕玩不尽兴。

宁王自百忙之中抬起来,一见来人,便大声嚷嚷开:“老弟,你可算来了——京城地界就没人能动姬台首大驾,比本王还摆谱!一屋人全地盼着呢。”

残羹冷炙纷纷撤下,新一佳酿与珍馐堪堪送到,正是推杯换盏、宾主尽之时。婢妖童于席间穿梭来去,舞衫歌扇,品竹调弦,一派歌沸天景象。

“姬台首,你未有过一房夫人,何时竟瞒着我们有了个漂亮女儿?”

大俊朗的青年径自内,穿拂柳而来,如无人之境。沈隽彦随其后,一见厅中人声嘈嘈,立时皱起了眉

“我不信,人人都我‘赌神’,手气非凡,怎偏偏遇上王爷就被掏空了腰袋?”

以至于姬别情不得不声提醒,大手一挥,拦住:“清清回随本座

押家有意喂牌,便到宁王的上风,十场里往往能赢上七八场,引得众人一拍掌喝彩。瑶卿琴仙二人伸展双臂将桌上满满的象牙筹一堆,笑逐颜开,望向宁王的睛便愈是脉脉情,语不停,将他哄得通舒泰。

“‘骨无灵,两宝宝’——大,这把押坏了。”

王爷生得仪表俊伟相貌堂堂,可惜早早沉湎酒,面上终日笼着一层虚浮容光,唯一对眉大中闪烁着明。他招来婢女带姬别情落座,自己则上前先与座师沈隽彦见礼。沈隽彦不喜押宝博戏,他便亲自敬过一杯酒,引人去屏风后临的清净桌台座,又请来府中几名鸿儒雅士作陪,并数位歌伎侑酒献唱。见对方面上无甚艴意,这才小心翼翼退下。

小仙女本就得不似凡尘俗骨,久藏于袍下不见天日的肌肤白得发光,被这般价值连城的首饰一衬,倒少了些不人间烟火的仙气,平添几分富贵娆,宛如一株心呵护在炉锦帐下的逢芍药。

“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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