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有突发善心，那么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利特也许会死掉，那她也只会惋惜一下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他不是她的责任，和她没有丝毫关系。

在整个人怯怯的——老实说，这和他的外貌实在不相符——生怕惹恼了别人，他吃够了苦，已经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反抗了。

孙医生见过不少世面，仍旧对利特这副被改造过的啧啧称奇。

苏锦不觉得自己仁慈，这一切只是她的格使然，再往前追溯，可以追溯到天生格、家教育和学校教育。

“小垃圾，garbage，rubbish，trash，litter……”天太晚了，苏锦已经累得无法思考，顺着这个思路玩笑着往后发散，“litter……我喊你利特可以么？”

喔，这真是一个天真柔弱的omega，没有亲人，没有，死了也没人知，简直就是天生的娃娃，非常适合养在家里禁。而且孤A寡O共一室，怎么着也会发生什么。

“我……”omega迟疑着，小声说，“婊。”

这也没什么。就是麻烦了。

5.

少校大人真的是个仁慈的好人，还仁慈得过分，仁慈得超他的预料。

于是，苏锦捡回来的omega小垃圾，哦不，是利特，就暂时在这里住了下来。

苏锦重新数了一遍自己的积蓄，算了一下每月军发的工资和粮，确认自己还能养得起一个omega，只是“养得起”，一日三餐，电，治伤，再添置几件衣。

omega惊慌地抬起来看她，漉漉的长发落数滴珠，挂在他尖瘦的下上，看起来更是脆弱。

利特去不了正规医院，只能来这黑诊所。开这家诊所的医生是苏锦同事的远方亲戚，勉有过一情。

利特变成了她的责任之后，她就不能像之前一样袖手旁观，更不能睁睁看着他死去。

世上没有比少校大人更好的人了。

没办法，她两年前才刚从联盟第一军事学院毕业，满打满算才工作了两年而已，自然存不下什么钱。要不是两年前那场大败令联盟损失惨重，急需新鲜血，苏锦运气又好，分到的第十六舰队第四团在这两年里屡打胜仗，苏锦也跟着升阶涨了工资，她现在工资还负担不起两个人的开销。

可是在这一切发生之前，苏锦和他约法三章说：“听着，利特，我不能总养着你，我们素不相识，孤A寡O共一室总不像话。我会带你去检查，去看病，等治好以后，我带你去上，然后你自己找个正经的工作，就搬去。放心，在你能独自生活之前，我不会赶你走的。”

苏锦想得很明白，这是她动了恻隐之心捡回来的，可这不代表他们要一起生活，更不代表他们要发生关系，要结婚。就和捡了一只浪猫似的，捡了就要负责，养也要负责，养到长大，长到能独立生活了，就可以放他离开了。

利特圈发红，拼命，没有一异议。

苏锦心想：“我总不能真的喊他‘婊’吧，小垃圾都比这好听。”

行吧，黑市场——黑聚集地，后来衍生成地下市场、地下城市——的风俗总是这么离奇。

然而仅仅是一念之差，对苏锦来说，把他带回来，还许下了承诺，就标志着他变成了她的责任。短暂的责任。

苏锦：“……”

在两天后的休息日，苏锦带利特去了一个小诊所检查。

但是，omega却显得接受度良好，他甚至还很开心地睁大睛，浅灰的眸像两颗玻璃，“大人！可以的，可以……”

“那平时别人怎么称呼你？”苏锦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