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去拽了拽左慈的衣角，确认了他是真实的存在。

左慈淡淡点了点头，将食指贴在唇上，低声说：“嘘。它在。不要吵醒它。”

“，它，？”

“它无处不在。吾只能争取这片刻……呃……”左慈正要解释，忽然噤了声。

不染一尘的仙人此刻依旧面色平静，但是他的右眼中，缓缓淌出了浓艳的鲜血。

广陵王抬袖替他擦了擦，却无事于补。

周身什么也没有，她无处可以求助，眼下最有用的人，竟然是左慈自己。

左慈只是恍惚了片刻，很快就言简意赅地说明的关键：“记住，不要跟它走。”

他宛如在沙尘中逆行的旅人，艰难地说着话，仅仅只是七个字的语句，也说得很慢很轻。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左慈的身影就消散在虚无之中。

此处只剩下了广陵王自己。

什么声音也没有，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与步行时衣料摩擦的沙沙声。

看不见日月，她也无从知晓时间，只是漫无目的地朝着自认为的前方走了很久很久。

可是不管走了多远的距离，入目之处都只有一片空白。

她的身体变得好轻，不眠不休地走了这么久也毫无倦意。

究竟走了多远呢？

终于，在某一处，她见到了不同的色彩。

披着青色外衣的文士再次现身了。

他长得莫名有些熟悉，是极儒雅的打扮，看广陵王的眼神却有很怪异。

她说不上来那种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随我走吧。”

男人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柔，宛若某一种只会出现在午夜的魅惑吟唱，若有似无地勾引着她。

“师尊说了，我不能跟任何人走。”

广陵王摇了摇头，谢过男人，解释道。

男人很是自来熟，像是认识似的，同她说话总是莫名熟稔。即便被拒绝了他也毫无情绪，只是站在她跟前，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自顾自地说：“无数次了。无数次穷尽的一生……”

说完这句话，他才像是突然有了情绪，表情变得扭曲，带着困惑、懊恼与愤怒。

“为何还要回去？回头，只有一条血路。”

广陵王虽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此处没有其他人了。她独自走了太久太久，也许是有些寂寞，还是静静地听完了他的话，答道：

“那为何还要继续往前走？逃离血路者死路一条，回到血海厮杀，才有一线生机。”

闻言，他点了点头：“我们曾经都这样想。”

广陵王不明白他的意思，这句话中的“我们”指的究竟是谁。看来人的意思，似乎包含了她……虽然她确信自己不认识这位文士，可是男人的长相却令自己莫名地熟悉，微微心悸。

她们沉默地对峙着。

然后，文士从腰间缓缓拔出了一柄刀。

“好利的剑。”广陵王不禁称赞。

文士微笑颔首，用帕子擦了擦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