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跟我事先商量？」吉法师继续问。

「我有个疑问。」吉法师在上，看着双跪在地上的平手爷问。

「没什么好抱歉的，老臣只希望殿下能顺利继承先主的家业，仅仅是这样罢了。」

平手爷沉默以对。

此时的房内一片死寂。

「爷……你已经跟他们涉过了吧？」

弥七郎想起小时候那个让父亲跪地求饶的债主，他们脸上的表情几乎如一辙，听说债在债主中比叫化还不如。

「爹的遗还在我城里，没有爹的遗，他们是要办什么葬礼？」在吉法师的质问下，平手爷陷了沉默。

堀田空相当应付地把他的营业用笑容掛在脸上，「当然当然，织田家至今为止都是如期还债，只不过府上的财务状况……说来冒昧，实在是津岛眾内有少分大人对此相当担忧，所以今日才会让老夫来确认一下。附带一提，信秀大人一共积欠津岛眾三万两千馀贯钱。」

今天陪同吉法师的除了平手爷之外，还有村井贞胜大人，以及一个年轻人，看起来跟弥七郎差不了多少岁数，两人目光相对时，对方还客气地对他行礼，相当斯文。弥七郎有听说过这新近提的年轻人，原来便是信秀大人曾提过的丹羽长秀。

隔天一早，吉法师又开始接见各路人，首先便是津岛眾的堀田空，儘堀田空行礼如仪，然而和当年天王祭时，跟在信秀大人旁一脸諂媚的模样相比，此时的神显得相当漠然，甚至还带有几分倨傲。

堀田空听完却是挑起眉间，对着村井贞胜笑：「我说村井大人啊，我们津岛眾虽然不能像大名那样去检地，不过手底下粮商收购各地米粮所记录的帐册还是能拿来看看的。依老夫看，整个尾张也不过

「大人万安，今天老夫谨代表津岛眾来商讨令先君的债务问题。」堀田空简略地行了个折手礼后便开门见山。

「主公请说…」

「啊这……！」平手爷一听方觉大为不妥，「主公切莫误会，实在是这半个月家中大事尚在接，主公又分乏术，所以老臣才自作主张，代为定夺一些琐事，请主公责罚！」

一旁的村井贞胜开了：「堀田大人，这不过是笔小数字，我弹正忠家怎么说也是领有近二十五万石的大名，难您认为这钱我们还会还不起吗？」

吉法师听完后，轻轻地坐回了原位，「原来是这样……爷，是我误会你的一片苦心了，抱歉，爷爷。」

「不少人都已经回信说会席了，剩下的人没意外应该也都会到场。」

平手爷首先代表织田方发言：「堀田大人，先主生前的借贷至今还没有任何一笔到期。如果您是要来确认新主是否会承认这些债务的话儘放心，织田家在尾张一向说话算话，从来没有赖帐过。」

「回答我！」吉法师喝。

「各地城主呢？」

房外则是一片狂风怒号，不时有几阵风捲房内，得灯火飘忽不定，让弥七郎本看不清吉法师此时是什么表情。

那晚事情就这样定了，吉法师就寝之后，弥七郎也和夜班的人接，回到回眾的寝室，几乎是碰到床铺的瞬间就睡着了。

「……殿下呀，我带着你这么久了还不知你的个吗？如果当时让那使者晋见你，你一定当场就把那使者轰去了。于是总评定那天，你就只能凄凉地站在空的评定间，看着各地城主跑去信行举办的丧礼那边表忠………我不能让这事情发生…。」平手爷说这番话时捨弃了平时臣下使用的措辞，以一介长者的态度，语重心长地告诫。

「主公莫怪，因为这件事情是老臣的疏忽，所以才想由老臣来跟殿下亲自报告，瀧川大人只是答应老臣的要求。」平手爷跪在地上举起双手，想要制止的模样。

「是，没错，」平手爷把抬了起来，双由下而上直视着吉法师的睛，「勘十郎大人的使者想要直接找殿下谈判，被我拦了下来。我跟他们谈好条件，只要他们答应让殿下主持仪式，我方就会把信秀大人的遗带到现场。到时葬礼一结束，殿下就能把在场的城主、眾臣直接带到那古野城来开总评定，我们便能利用勘十郎大人主办的葬礼反客为主。」

！！刚刚那个瀧川一益为什么不跟我报告！！！！」愤怒的吉法师站了起来，将那则讣闻撕成碎片。

「这些你都是听瀧川说的……？瀧川都是先跟你报告吗？」

三万两千馀贯对织田家是个小数字？弥七郎一听不禁暗自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