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当年圣人在湄沱湖畔起舞，这一过却是好几年了。”

“黑麦是好东西，能养活不少人。”

“圣人还吃生鹿，哈哈，当时我以为他吃不下去呢。”

跟着鲁崇矩一起走的还有来自宝五州的女真酋豪。

蕃人鄙无文，什么话都敢讲，什么事都敢，淳朴直率，与你看对了，什么都好，看不对，说不定就要反了。

只能说造化人！

沈州西郊灰的原野上，两千府兵自备甲械，排成一条长龙，尊奉着圣人的号令，汹涌西。

关于此事，颇多慨。

“你那小妾不经常拿来招待客人么？”

鲁崇矩笑眯眯地听着。

“圣人若看上我女儿就好了，给我生个外孙，我把落给他。家里几个儿，看着就生气，终日饮酒，还偷我小妾。”

蹉跎至今，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路之上，风雪连天，但众人兴致很，说笑个不停。晚上住驿站时，更是呼朋唤友，喝酒吃，吵闹不休。

汴州城陷之时，他追随朱全忠逃到了魏博，比起河南诸将，投降得都要晚，态度也更加恶劣。

“圣人是条汉，他若死了，我给他披麻孝。”

其实还有一些室韦落首领。但他们人没来齐，甚至可以说大分室韦落没来，毕竟接受国朝册封的不过七八而已，而生活在北边的室韦落却有二十之多。

“那叫缟素，什么披麻孝。”

太穿过铅灰的云，普照大地。

“对，我全族缟素。”

想想自己都五十二岁了，虽然自觉气力未衰，武力绝，但好好想想，真是那么回事吗？

“圣人给咱们送了黑麦、燕麦。”

王彦章从营外走来，目视全场。

“是啊，我当时就盯着圣人的表情，不过没看来什么。”

自有军吏册名。结果全员到齐，并无缺席。

鲁崇矩放下段，与他们打成一片，倒获得了不少信息。

“告辞！”鲁崇矩拱了拱手，带着十余名本州落首领上路了。

“可要我派些军士随行？”保圣郡王尚未就藩，便只能由王傅代行了，考虑到有那么多长相凶恶的蕃人首领，孙德昭担心鲁崇矩为其所害，于是问。

这些女真人来得并不容易。

“你那小妾也生过两个儿吧？我看不是你的。”

“他是谁的，就当儿养了，还多几个打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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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多加小心。”见鲁崇矩持，孙德昭也不好说什么。

“这次得和圣人说好，让咱们的弟跟着西征，军前效力。”

女真、室韦首领们连忙跟上，兴采烈。

“黑五州现在怎么样了？”鲁崇矩问。

紫蒙县城外，保圣郡王府典军孙德昭正为主簿鲁崇矩送行。

“州中就一千军士，能派多少人？无妨的。”鲁崇矩苦笑。

十一月底消息才传过去，十二月便聚集南下，先乘坐狗爬犁抵达龙泉府，再骑向西，在保圣州相会。

他其实已经接到了新任命，任铁林军都游奕使。不过调令上也说了，先带辽东兵西行，打完仗后再赴任。

“完颜氏的人发财了，乌延氏、秃丹氏也了几个后起之秀。”

昔年湄沱湖之会，女真诸先被狠狠揍了一顿，然后与圣人盟誓，至今都十分老实——上次有小沙陀人叛，女真诸还奉命兵平叛，可以说非常恭顺了。

“名！三呼未至者，报予折冲府，遣兵捉拿。”王彦章收拾心情，下令。

“发吧！目的地，灵州。”王彦章也不废话，挥了挥手，便当先上路了。

“还有当官的过来教咱们怎么。”

“秃丹家的人说，如果燕麦再丰收几年，大伙就凑钱筑一座

这次连最远的鲸海州的人都来了。圣人在黑一带的号召力，确实的。

不过——似乎他们自己不是这么认为的。

“招待客人，不招待儿。”

了嬉笑，持械肃立，鸦雀无声。

他们每个都带了几十甚至上百随从。鲁崇矩知，蕃人贪小利，这是去混赏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