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哪一层？”黄俊汉神一振，复又有些疑惑。

“那……那崔四郎还要我来引见李龙？”黄俊汉叹了气，复又好奇来问。“直接去投张龙不好吗？”

而黄俊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复又自笑：“不过我委实不好拿这话对张龙，因为不如何，张龙自家是没有多占的。”

没办法，人家可不是什么世求五斗米来吃饱饭的穷酸门客、文书，而是个极好，借地方观察局势的正经士人，本连门路都不缺的……来人叫崔玄臣，武城县人，窦立德老乡，清河崔氏小房的老四。

“不错。”黄俊汉立即醒悟过来。“徐世英是当事人，可他在张龙渡河当晚便服了，一路怂到底；翟老二是下压力最大的，而且素来听他堂兄的，也素来听我的，今日却对他堂兄说了那话，还把我赶了来；王五郎不知，但估计只会比这两人更贴那位龙……可为什么呢？”

一刻钟后，那人冠宽袖，踱步来到院前，黄俊汉立即起亲自迎。

“开个玩笑……”翟宽恢复了冷静，甚至有些惶恐。“就是话赶话，何至于此？”

“这倒也是。”黄俊汉，状若恍然。“大英雄大豪杰求的是功业，我们就是俗人，求些钱粮田宅。”

“就是徐世英、单通海、翟谦、王叔勇、程知理这些被直接指了矛的大领上。”崔玄臣言辞平缓，像极了他的族兄崔肃臣。“你注意到没有，这些人固然是被直接打击的对象，但他们的态度也委实有趣……”

“也未必。”崔玄臣也笑。“你们这些人求的，跟他求的不是一回事，利都不一样……”

只是不晓得，张大龙在将陵那里明显在大幅扩充自己的文书班，连崔二十六、二十七都被立即收为机密文书，崔二郎更是了文书班底的实际首席，这位明显更段位的崔氏弟却居然来到了东境？….“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来东境的缘故了。”崔玄臣听完叙述，忍不住叹了气。“那位张龙在河北，总说自己要总齐天下利，但怎么可能的到呢？人皆有私心，便是翟氏兄弟内里都利不同，遑论下糟糟的黜龙帮，何况整个天下了？”

“谁说不是呢？”黄俊汉幽幽来叹。“大家利益相争，各以自家为先，怎么总齐？”

“我晓得了。”黄俊汉彻底醒悟。“就是这个事情，所以这群人不起来了，反倒是翟宽一直在这边不动弹……兄弟俩求的利不一样了。只是翟谦一个区区郡吏，如今居然也想着能成什么功业了？那个什么，那位他、他就这么灵验吗？”….“换你去大领，摸到那个权柄，再跟着人家领兵作战，屡战屡胜，你也灵验！”崔玄臣摇失笑。

说着，直接一摆手，匆匆走了。

崔玄臣没有说话。

“因为所求的利不同了。”崔玄臣没有卖任何关。“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一样，就是私兵、人、田宅、钱粮，这就是典型的豪弟追求的利，素来如此，生来如此，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忽然间有一个人跑过来跟这些人说，跟他事，能成大功业，能成大英雄大豪杰，一开始的时候当然没人信，只是碍于局势不得不反，凑在一起搭伙过日罢了。但两三年间，那个人领着他们屡战屡胜，攻城略地，同时嘴上还不停，一直说些什么大理大规矩的，你便是全然不信，慢慢也被磨得信了三分或五分了，甚至有人信的更多。这个时候，这些人追的利，就不全是那些丁钱粮了。”

俨然是被翟谦的反应与翟宽的愚蠢给吓到了。

回到距离不过十来里的自家庄园里，黄俊汉方才松了气，思索了好一阵，犹犹豫豫之间，复又让人去请上个月来这庄里暂住的一位崔先生来见面。

“其实黜龙帮内颇有几位是有心思的。”崔玄臣继续来言。“张龙、李龙、雄天王，都是一张床一碗饭，连个仆妇都无，在私利上都没有什么可说的，便是那位白三娘在登州，生活上也净，还有魏首席，看起来像个傀儡，而且一发迹就锦衣绸缎，日日换新衣，如今居然也渐渐平淡了……不过照你今日说法，我倒是觉得，问题关键，也就是此事最终会不会闹祸事的关键，可能在下面一层上。”

“两个缘故。”崔玄臣坦诚以对。“首先。就是知他能蛊惑人心，所以才要远离，省得陷

“那就这么说吧……咱们安分守己，除非刀砍下来，就认了便是。”黄俊汉也赶调。“不要论其他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