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川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人畜无害，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

杨川默默，心中腹诽不已：‘老不仅会煮羊，还会全羊宴……’

因为，在这遥远的蛮荒之地，他从未见过任何一个汉人，致使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下的中原皇帝是哪个……

想象着那个该死的丹木吉人，此刻应该汗如浆、以杵地，用他们白羊落的妇人消除匈人的怒火，杨川的心里就觉得有些暗。

‘不对，匈人自称是狼日哈的，羌人则是羊日哈的，这还不算是狗咬狗。’

而他最想学的汉人语言，反倒没有学到几句。

就在他暗暗思忖之际，突然，他觉得后背的寒倒竖了起来，似乎被人给盯上了。

你可要知，就连咱们匈人的王，都喜吃汉人厨煮的羊呢！”

“那是一个汉人崽？”

然后，继续在草丛中搜寻着，对羌人的呼喝，恍若未闻。

‘说到底，还是狼吃羊……’

可是，自打他们大举西迁并投靠匈人以后，很快就变成了一群羊，任人宰割，享受着匈人的鞭、刀和羞辱。

不得不说，这也算是报应吧？

“去，宰一只羊羔煮了，如果不好吃，你就去死。”匈人指着不远的木桩，冷声说：“你也会变成那个样。”

“站住！”

丹木吉人厉声呵斥着，大踏步追了过来，劈手揪住杨川蓬蓬的发，狞笑：“该死的汉人崽，我知你是一个哑，难耳朵也聋了不成？”

杨川心一突，脸上却丝毫没有变化，一副木讷的样，手底下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将一团淋淋的粪捡起来，顺手丢背篓。

饱餐一顿的秃鹫们飞走了。

穿越过来这几年，他在人前从未开说过话，假装自己是一个哑，但匈人、羌人们诘屈聱牙的语言，却基本上学了个七七八八。

杨川慢吞吞的走过去，低眉垂首，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还不过去拜见尊贵的十夫长大人！”

杨川转首看去，心中一阵恶寒。

一名十分壮硕的匈人指着杨川的背影，大声笑：“丹木吉人，既然你们落有汉人隶，为什么不让他给你当厨？

说话间，丹木吉人手上使力，直接将杨川摔去七八步，背篓里的粪泼洒一地，臭不可闻。

“对，就是你！”丹木吉凶狠地用匈话叱骂一句，“走，十夫长大人有话要问你！”

就在此时，一名羌人大声喝：“那个汉人崽，还不过来！”

“你是汉人？会不会煮羊？”匈人十夫长上下打量着前瘦弱的少年，脸上的失望之就十分的明显。

‘狗咬狗，两嘴。’

杨川暗骂一声，想要赶离开这是非之地，偏生还不能太过明显，只能继续不动声的寻找着粪，慢吞吞地向前走着……

“还不给我站住！”

歪歪扭扭的木桩上，那个异族隶的躯，只剩下一凄惨的骨架，两只空的眶凝视着明晃晃的太，专注、冷漠而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