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如此鲜的羊汤，竟无一人饮用！

丹木吉用一把木瓢在陶罐中胡搅动几下，皱眉斥：“十五只羊这么快就吃完了？尊贵的匈大人要吃，不喝汤，还不快去端！”

他伺候着让帐篷里所有的匈人、羌人都喝了羊汤，这才直起来，慢吞吞的向帐篷外面走去。

厨杨川忙得不可开，劈柴烧，不断的将大卸八块的羊丢大鼎里，任凭那些野蛮的羌人勇士自行捞取。

日影偏西，黄昏将近。

匈人和狗丹木吉，却分别坐在左右下首，脸沉，对前的似乎没什么兴趣。

杨川不能肯定。

杨川温驯的走到匈十夫长面前，单膝跪地，以羌人待客时的最礼敬方式，将陶罐双手捧起来在上。

“你，站住！”

杨川暗叹一气，趁人不注意，将鼎中的几大块羊提来，随手丢在一堆粪里，并用劈柴等遮掩起来。

而那些胡商和十三名安息女，则被羊绳栓在一起，蹲在不远的草地上瑟瑟发抖。

诡异。

但有一令他甚为欣：自己所熟悉的天、陇西方言，基本的沟通没问题……

匈十夫长突然开说话，让杨川的心一阵悸动，背后的寒莫名的便竖了起来。

杨川神情木讷。

听了张骞的一句叱骂，他的心里竟莫名的有些温：‘原来，大汉的语言是这个样？略带关中、蜀中音的河南话？’

帐篷外面，三百多名羌人勇士围坐一大圈，大撕嚼着二三成熟、血未的羊，嘴角、下、胡须上沾满了油脂和血污，简直就是一群野人。

杨川将所有的芫荽、沙葱、野韭菜、野蒜剁成细末，一脑儿的撒两大鼎里，顺便又添了几大桶凉、两大包乌粉……

还是太多了啊。

此言一，羌人羡慕无比，居中而坐的张骞却冷哼一声，斥：“无耻小儿！”

其实，闻着鲜无比的羊清汤，这位羌人领早已指大动，此刻的一番训斥，不过是在讨好匈人而已。

明明是俘虏的大汉使者张骞居中而坐，与随侍一旁的仆从堂邑父谈笑风生，浑不在意的吃着手抓羊，就像他们才是这场宴会的主人；

言毕，他一气喝了两大瓢羊汤，这才惬意的打了一个饱嗝，伸手抹一把淋淋的大嘴笑：“明天跟我回去，专门给咱们大王煮羊，保你一生富足！”

十夫长哈哈大笑，伸手舀了一大瓢白生生、绿莹莹、香的羊汤，浅喝一小。

几大包乌粉末撒下去，却连一个人都没毒翻，这让他不得不心生疑虑：‘乌碱的毒毋庸置疑，难说，这些人的质比的还要好？’

果然，他话锋一转，笑：“不过，如此鲜的汤，倒也难得一见……去吧，先让几位匈大人品尝品尝。”

幸好他年纪幼小，形瘦弱，羌人们本就没将其放在里，这才给了他可乘之机。

然后，他便提着满满一陶罐羊汤，走了丹木吉人的帐篷。

渐渐的，他的脸变得彩起来：“汉人小厨，手艺不错啊！”

“羊吃完了？为什么只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