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一手拂在耳边碎发上，轻声：“既是陛下有意收拢安南都护府，想来是会留心的，也不能让大都护大人白白回京一趟。气质清贵，想来必能中选。”

两人执手走了几步，在红墙儿下停步，离人群稍稍有些远，此时柳安然方开：“我见此次采选声势果然浩大，这已是复选，足足有数百人。”

这便还不算完，另有外家世数十人，则没有安排舒雅，而是住在了舒雅外一叫寒亭苑的地方，想来比之舒雅的舒适安逸要差许多了。

正文第二章东苑

枕父亲是正四品则住的东苑，柳安然去了最好的北苑，两人遥遥远远地递了个神，便分而行。

东苑清净净，分来的采女约有三十余，两人同住一间房。在这中间，枕的家世也算得中上，故而大多采女对她还算客气。

便是柳安然没指，枕也远远看见刘氏在何。二十步之遥的地方，一个海棠红衣金碧梳篦的少女被众人簇拥在一，脸带得意。这位刘家嫡小叫刘胭脂，通气派如在一团光彩之中。周围拱月般围着她的少女俱成了陪衬，远远只见得她扬着下颌，带着矜贵笑容，说着甚么。

“妹妹。”柳安然的声音传来。

“我却见还有许多厉害的。”柳安然嘴角微微一动，神朝前递去，“方才远远见了太后娘娘的表孙女墨氏，她父亲方袭爵。四品爵虽在乐京不算勋，可太后娘娘的娘家女，下最是。”

枕眉带笑：“如此说来倒是要唤陛下表叔了。”

到的时候已过去了足足两个时辰。枕家住在乐京正北城，离帝城还算近的，也费了这么些时辰，可想那些门再小些的姑娘天还未亮便已门了。此时门外足足十余丈宽的长街上站满了妙龄女，放看去一片姹紫嫣红，。

枕与柳安然说了会儿话，便有中姑姑前来名册。

既说叫“笑话”，自然是说老王爷不曾生气。千岁之尊被朝臣之女如此唐突却不生气，一来是可见得新帝集权十分着重，先帝的手足在当朝已不留什么威势了；二来时中书令一职可称朝野的咽，虽称作“位同副相”，但权柄之重已与首辅无有两般。故而中书令家的嫡女轻慢唐突了老王爷，便只能称作“笑话”。

着规矩以家世论排位，家世三品以上多为皇亲国戚、勋爵之家、朝廷重臣家的女，被安排在舒雅北苑。次一等为六品至四品人家的女儿，居舒雅东苑。余六品之下，也是人数最多的一等，则居舒雅西苑。南边儿便是没有人的。

“这倒也不算什么。”柳安然缓缓搅着手中轻纱，睑一垂，“还有中书令大人的嫡女儿刘氏。”

枕回看她，见她今日着宝蓝织金华衣，矜贵难言，面上致妆容衬得人几分动人姿：“柳极。”

枕有些印象的。中书令大人位同副相，又加封从一品太太傅。嫡女儿万千，便是在乐京贵女之中也是数一二的人。若论何以传名于坊间，听说是老王爷去中书令家客，刘小直蛮直呼老王爷为“脸老”，闹了许久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