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抬看看枕，踉跄两步，连忙往外退，走时不忘将纱帐掩了过去。

屏里只得一声嘤咛。

慕北易她下颌，吻在鬓角：“你可有小字？”

未用，你拿去吃罢。”

便是枕再无，也知晓人事。一双玉手解下慕北易垂玉的腰带，着他薄薄的衣，五月里显得有些凉。

枕不敢不满，直将脸埋在慕北易的龙袍里，微不可查地轻轻叹气。他上有香，闻着既让人敬又让人怕：“陛下不必赏嫔妾，嫔妾觉得万事知足。”

余夜再无人内。

慕北易从帐中掷一只青铜烛台，直将冯唐上的幞巾打落，落在地上啷当一声。

天不应。

时更响，冯唐伏地：“陛下，已时了。”

“十一娘，侍奉朕。”慕北易抚摸她如丝缎的长发。

亥正三刻又唱：“陛下，到时辰了。”

“能得陛下谬赞……”枕教他得当真羞赧，却也顾不得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儿，只将手掩了面，低声轻轻嗔，“陛下！”

月白的衣衫轻薄，在凝脂般的肩落。枕扇睫投下一片翳，好似五月中树下的暗影。栖云轩的灯火少顷便暗了，步锦床今日刚换的云纱帐，薄如蝉翼挠得人实在难耐。床上勾帐的象牙让玉兰置的夔样，取既得风雨之意。正是良辰里院落簌簌，玉簟清凉，酥透罗衫，消受时轻难苏，偶听得两声快叹息。

他声音低沉，直挠得人耳边红。枕心中虽也喜，到底也觉憾事。慕北易遂说喜她，却是喜妾的那般喜，要赏她致的玩意儿博她笑罢了。

枕倒是极不好意思的，直将腕

“嫔妾没有小字，族中行十一。”枕只见得那黧衣上密密的金线龙绣，或腾云驾雾、或潜浪降雨、或挟来万钧雷霆，裳下有黑丝线案绣牺、蜗二皇尾，让人生惧不敢细看。

慕北易低笑两声，拦她怀，闲将那羊脂玉小簪拨下，附她耳边：“你得上好玉，朕明日赏你两只最好的。”

亥时三刻，冯唐在屏帐外唱礼：“陛下，该寝了。”

慕北易将奏表往案上一掷，抬轻踹得小喜一脚，不见喜怒：“下去。”

云胡不喜。

枕手上取的梳篦还未放回妆奁里，轻声解释：“小喜便是伺候树的，平日里十分衷心。嫔妾往日时时赏他吃糕，今日便说顺利，只望陛下万万莫要恼了嫔妾才是……”

枕便才想起来，今日的膳是慕北易亲赐的。她脸一黯：“陛下……”

冯唐已在门外候着了，额上指甲大的一块儿红淤。

枕醒来时已寅时，慕北易在她旁边眠着，睡颜尚皱着眉。更衣捣鞋，松松挽了发，便去唤冯唐。

“小主……”小喜一愣。

慕北易一手撑在榻上小案上，一手便轻拢在枕腰上，轻重拿：“你这般张甚，算不得甚么大事。御膳房烹宴素来奢华，打赏下人，也算节省，是好的。”他好整以暇，取枕腰间的轻绦，“朕看你清艳明媚，心思简单纯粹，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