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抚她发，缓缓才：“如今这事儿，还不能宣之于。只怕说了去，那作祟的人不肯罢休，还要惦记起你来。你只消得悄悄将解毒汤药日日服了，再将风之症治愈才是。”手上揽着，便觉得端木若瘦得好似一把骨般轻飘飘，“留着，才能从长计议。人若死了是容易的，活着还要为了那一气呢。”

枕答：“我本疑心她的，初次见她便觉有故作可怜之嫌。这些日瞧下来，她当真不避不防。今日看她那般弱质……”便轻轻叹得一气，“我也有私心。她若死在永宁，陛下未免介怀，总会累及我来。何况她在我面前实在谦逊，称我为尊，既是受了她的礼数，便要有些样。”

“真是不得用的！”枕惊呼一声，忙将她拉下来，只得激她，“枉我时时来看你，你却一心想着自个儿糟蹋。如此毁了容貌，便使那害你之人心中舒畅，你便安心了！”

端木若一听，急着似要断气一般，猫儿声般哭泣：“安……”喊着伏在枕肩上，万般难受。

“我知你想说什么。”枕颔首，看着廊外一只开的树枝，“端木氏懦弱，门第又低，便是帮着她扶着她，她也不得大用。”

村中有人中了这个的毒，便以绿豆甘草日日煎服。”

正文第十七章丝

桃：“小主如此说，婢才觉得不曾忠心错人。您十一小的时候，婢便知，咱们小的脾是真真儿好的。下，只望端木御女早些好起来才是。”

桃扶着枕，在暗暗的游廊里往回走：“小主，婢有话想讲。”

旋即再回看端木若。端木若却如梦初醒一般，痴痴瞧着案上的黑絮，泪滂沱：“原说是偶风，却不见好……生生挨了这许久时光……”

只说得许多宽心话，才将端木若哄睡过去。她病里发梦，也是蹙着眉，直怕有了上气便要断了下气般虚弱。待桃她们搬了冰过来，闷的屋里便松了一些。枕将事情代给了琼儿，待天都黑尽了才离。

二人回了栖云轩，小喜便也来了，只说将

枕只将那东西丢在案上，不再去碰：“你去太医院，说我苦夏总是难受，领了这些东西要熬吃。快去！”

“咱们小主心里明镜儿一般。”桃低，悄声，“婢觉得，端木小主虽然可怜，却是那样的。小主费了这许多心思，也不见得她能回报。如今宓妃与恣婕妤得势，本便不容易了，何苦他人瓦上之霜？”

“是太后娘娘……是祺淑妃……宓妃还是恣婕妤……”端木若柔柔伏在被上，啜泣不已，“若是这样，不如毁了我的脸去好了，也免得受这无妄之灾！”说罢便摇摇晃晃要起来，只想往那尖锐的镜棱上扑。

“倒是十分恼人的手段。这毒捯得碎絮一般，藏在枕里。让你贴睡着枕着，平日闻了多少未可知，枕扬起飞絮不慎服了多少，又谁能知！”枕心里涌现一阵叫人发冷的恐惧。端木若糯，话也不敢大声说。只因为眉目肖似两分元皇后，还没门便让人算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