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然便来携她：“你成日躲在屋里，人都懒倦了。闻说制香局了许多秋夏时兴的好香，想来少不得那些味的、木味的。你便同我去挑选，也好动动骨儿。”

“天气这般。”枕在凉榻上缠了一阵儿，无奈缩起了，“若去不走得几步，便要腻腻些汗。我素虽不曾苦夏，却经不得晒上两晒……”

任谁都知，在主面前当差是个和的好去。但如制香局这样的偏僻地方，是鲜少能见着半个主的，凡前来领香的都是各跑的才。故而前这位女官分外殷勤，恨不得将枕与柳安然供上佛龛一般，只将她二人引内殿屏后，沏上茶。

新人们多少也对那盛的恣婕妤心有不满，她如今却行事愈发得意，想来不自知罢。

正文第十八章制香

如此浑过了几日，便算得上安静。直至中元节将至，柳安然傍晚来顽时拿了两盏纸灯，一盏是绿，一盏是红，巧得很。

尊贵，已是从一品四妃之位，虽无生养，后半生也富贵无忧。宓妃艳丽貌，恩雨不断，惜不得，也很讨天心。姜嫔无无权却资历最老，待人从来和气，未曾树敌，也对旁人没有威胁。连贵人哪怕份低微，却有大皇这一仰仗，老了不会孤苦无依。

虽然嘴上絮絮叨，人还是去了。制香局在北，好在北树木繁盛，翳一遮也还算清。到了局内，便有女官迎上来了：“竟劳柳嫔小主和安贵人小主亲自前来，实在是荣幸。不知二位小主有什么需要的，打发个人前来知会一声，婢给您送去也好呀。”

“倒不必如此麻烦，只来瞧瞧可有什么好用的香粉香线，或是香膏也成。”枕坐在一扇熏香的雨荷屏风后，轻轻扇动手上一把薄绡团扇。那扇是熏过些，来的风一阵一阵清暗香。

便说起如今新人。枕自认家世平平，如今承恩也不过刚刚开始，瞧不甚么势。柳安然惯不会扭作态，或谄媚邀，慕北易一月不过想起她一两回来。刘人家世显赫，其父亲位同副相颇得权势，慕北易偶尔也去一次，却不提晋封之事。其余几个才人无，侍寝也是十分零星，成不得甚么气候。余下便是端木若，倒是十分可怜的，数月还未见过天。

这四个人，谁都不是那颗废棋，让人能随意小觑；可暂时看来，却谁也都没机缘成为皇后。

故而四人互相忌惮、互相忍耐、互相猜忌，便也相安无事过了三载。恣婕妤尊贵，又十分会邀，刚一承恩便得了，还有太后替她周旋。她样样都符合皇后之选，她的到来必然扰了后易碎的宁静。旧人们提防妒恨着她呢。

枕拿在手里耍，很是喜：“今日要放灯、添香。我如今得了的灯，却没得好香来。”

那女官连连：“一看安贵人便是位细的。如今正是了许多，婢寻上一些好的，来给二位小主瞧瞧。”

须臾便有娥奉上十八样致例香盒，拱二人挑选。有装在锦绣香里的荼芜香；还有制成线香样式的檀木香；还有甲香粉，闻起来一淡淡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