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安嫔弱好欺负，让个难登大雅的端木才人抢了风。”薛楚铃轻轻扬眉，缓缓随着枕往前，“我却觉得，端木才人怯懦胆小是真，安嫔倒不像好欺负的。”

街上有卖酸得馋津直的冰糖葫芦，还有彩的绳儿，包馒，还有缠着白羽的风铃。每次回去，二哥哥都要买一把香气袭人的梅回去给娘瓶，除夕家宴里，堂中便俱是透彻香味儿。

“尊卑有别，不能坏的。”枕矮行礼，却不知她寓意何为。

“今日雪大，我从前回昭云要路过园儿，难免路。想着便从西那边儿绕上几步，不知安嫔可否陪我走走？”

“宓德妃娘娘尊贵，想来也是下人冲撞了。”枕只有心思打太极。

薛楚铃不可不谓独得恩，这份儿圣眷是前所未见的。如今慕北易来内，一半儿时间都是去看薛楚铃，晋升之快也使人望尘莫及。不过枕以为，这一份儿盛里有半真半假。真的是薛楚铃温顺又颇有才华，的的确确得了圣心。假的是，慕北易如今抬举薛氏一族，变相的是平衡太后一派的声势。又则，薛楚铃是个庶女，生生世世都要矮嫡祺淑妃一，就算得也不敢恃而骄。慕北易得自在，无后顾之忧。

雅婕妤从来不涉党攀附，一个嫔位过了三年，怕是拉拢也无用。连月有皇，柳安然自持矜贵，玉贵人初有，哪一个都是不好开的。便只有枕，虽是次棋，却也是棋。

薛楚铃见她油盐不，又想着嫡嘱托，开：“我素不是挑拨之人，只是替安嫔不平，想来——”

一个柔的声音将枕思绪拉回：“见过珍婉仪。”

薛楚铃梨涡浅陷，笑：“安嫔心中定然想着，我堂堂婉仪要坐舆也是有的，何苦绕着来走。我只是想着同安嫔说几句话罢了。”

“安嫔。”

薛楚铃脸一白，怔在原地，三息滞涩才：“正

在院外丢雪球，枕就坐在窗边儿抱着手炉偷看。看得实在心，终于肯来，长兄就带着几人去街上溜达。

“我素不是挑拨之人。”枕轻叹一气，“珍婉仪容丽，脸颊莹，想来安好。以珍婉仪如今荣之盛，得的福气也是说来就要来的。”

前女气质灵秀，中如着湖，正是薛楚铃。她嘴角一对儿梨涡，十分柔情：“安嫔是三月先我的，论资历我却比不上你，不必尊我。”

哦，明白了。枕拂了拂肩雪儿，祺淑妃让她来招揽羽翼了。

枕心想，你堂堂婉仪要坐舆也是有的，何苦绕着来走。嘴上却：“自然不胜喜。”

枕一味圆油腻：“中姊妹和睦，又怎会有欺人之事。”

薛楚铃多行几步，转至人烟稀少才：“若是好欺负的，如今又怎会成了嫔。我听嫡……祺淑妃娘娘说，宓德妃曾经发落了安嫔边儿的女儿，安嫔却是一声不吭的。”

“……”枕讪讪，便也只得为她引路，“珍婉仪非池中之人人都能瞧见，何以打趣儿我呢。还请珍婉仪赐教才是。”